生命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保护,是尊重其选择。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人物形象/弟弟阿鲁斯:从自以为保护母亲到认识母亲最后成全母亲。母亲娜仁佐格:在墙上画着蒙古草原(向往着自由不想被束缚);面对儿子们争斗“你们哪有儿子样,哪有兄弟样”好似站在客观的视点对兄弟二人评价,又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清醒;阿鲁斯在树林里找到的那只牛就好像他的母亲一般茫然无助;看到车就上,在她的潜意识里,车就是通往家的工具,只要上车就能回家。哥哥:顽固的守护着母亲。女人:阿鲁斯母亲一般的存在,帮助他鼓励他仰慕他爱恋他。 不同于女性,男性对待家庭的意识更像是一种保护和情感上的占有。从大男子主义出发,以保护为由,让失去行动能力的亲属听从自己的所谓的最好的安排。但是却不考虑亲属的感受,只做着自己最以为正确的的决定。 影片最后,具有宗教仪式一般的母亲的父母以及他们带来的随行队伍叫魂一般喊走了娜仁佐格,儿子不同于以往的保护主义而是采取了自由主义,割断了那如脐带一般链接自己和母亲的绳子。在蒙古人眼中,死亡和新生一样重要,母亲割断脐带,儿子诞生,儿子割断如脐带一般的绳子,母亲离去,两者都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宗教意义。 现代事物的侵入:传统马头琴和现代电子琴、交通工具马和汽车、马靴和运动鞋、无人机劝退。影片在表现母与子之间的关系之时,也用了一些笔墨描写这些现代事物对于他们本来生活的冲击,致使其茫然的一种社会困境。对于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儿子,母亲显然是格格不入的,儿子也在与母亲的相处中一步一步重新接洽传统事物,放弃传统观念,尊重母亲的人格,让其自己选择生命的路。 脐带:母亲和弟弟之间的那条绳子蜿蜒的河和湖(脐带和胎盘);路;在草原上的房子(如同胎盘孕育新生儿一般保护着他们,直到被撞坏,意味着闯入者的侵入)和塑料布(胎膜一般)。 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影片中存在着各种各样起到链接作用的事物,他们都是脐带,链接着母亲和儿子、链接着现代和传统、链接着当下和未来。
三刷,意犹未尽
很喜欢这部电影。本来有大师课曹郁的解读,但是那天有事没去。之后自己看了,但感觉自己看的不够通透,就连刷了几遍。想网上找找解读,没看到合适的,自己查查资料,做以下记录。
1 音乐
这部电影最先感染我的就是音乐。
全片一共十几首音乐或歌曲。不仅包含蒙古族,也包括内蒙古其它民族的音乐。每一段音乐都对应着电影中的相关情节或是后续情节。和内容贴合的非常好。
关键是非常非常好听。平和悠扬。有摇篮曲,有爱情的歌。
据说,这部电影要出原声带。
2 节奏
这部电影节奏控制非常好。
开篇10分钟,就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明白。整部电影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反转情节,都是朴素的生活片段。
每个生活片段时间都不长,通过有关联的音乐连结,看似朴实,却能牵着观众心情走。期待故事后续的发展。
3 背景和人物
故事发生在初春的呼伦贝尔的城市和草原。我是查片中车牌知道的。
建设中的草原城市,城市外一望无际的草原。
主角弟弟阿鲁斯04年中学,马头琴比赛中拿到奖,故事中应该30多岁,单身,北漂。
哥哥有妻子,应该40多。属于被城市淘汰的一代人。
片中好像除了父亲的蒙古袍,没有父亲的痕迹。而蒙古族传统中,对父母长辈是必须尊敬且照顾周到,在长辈死后家族才会得到长辈灵魂的保佑。
母亲之前一直生活在草原的砖房里。和城市中的长子在一起刚生活了5年。
蒙古族的砖房居住习惯也是受汉人习俗影响才有的。但在母亲心里那只是她结婚后的家,也不是她想回到的家。
母亲想回到的是和父母一起合影的那棵生死树的家。
4 习俗
我是查了一些网上的资料。因为对蒙古族不了解。不知道对不对,请指正。
蒙古族子女结婚之后,会从家长分得一部分财产出去自立门户。这是解放前习俗。现在不知道如何。所以,母亲一直和哥哥在城里住五年,哥嫂就希望弟弟回来一起住,分担照顾母亲的责任。而如果弟弟回来,则草原的老屋就是弟弟的财产。
哥嫂的做法第一遍看的时候觉得是不是有点儿那个。后来看了几次,就知道哥嫂都是有担当的。弟弟把母亲第一次接走,嫂子还嘱咐过两天就回来。只是嫂子希望弟弟能回来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
这时候母亲神志还是有时候在当下的。哥哥在车里和母亲拥抱告别时,母亲对哥哥的耳语,知道他很累了。
家中最小的儿子会继承父亲的职业。所以片子中主角的父亲是不是拉马头琴的?可能是。不知道。所以母亲才会培养小儿子拉琴吧。
哥哥家吃饭,母亲吸骨髓,是蒙古族非常爱惜粮食,因为游牧生活不易,所以对任何食物都不浪费,吃骨头的过程就是老辈草原蒙古人留下的传统。
蒙古人在家庭教育中重视老实实干。所以,当弟弟说母亲想去哪就带她去,哥哥才会说,说都是容易的。哥哥经济窘迫,应付母亲已经焦头烂额。
在城市的情节中,没有任何音乐。只有喧闹的背景音。
当小儿子带母亲出城市到草原后,欢快的音乐响起。
影片中,出现大量的河流镜头。蒙古人非常重视水源。水源里不能洗东西,不能倒垃圾。水能喂牲畜,能让牧民得以生存。所以水代表了生命。而且非常神圣。污染了水,会带来厄运。蒙古人的居所也是邻水。
看水的流动,这个故事发生在初春的草原。
5 根
男主作为弟弟,有着音乐梦想,作为马头琴和电子音乐艺人,在北京夜店里演出生活。
北漂之后,他的心中没有根。哥嫂的家肯定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草原的砖房里。有着儿时很多荣誉奖杯的家。
他觉得他的家就是母亲的家。所以他带母亲回家,也是回自己的家。但在患病的母亲心中,那不是自己的家,照片中生死树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所以,哥嫂母亲房间的铁门,那是哥嫂要留住母亲把它当做家的象征。母亲在墙上画的树和蒙古包以及牲畜,才是母亲儿时的家。
后来,草原上的砖房,是哥哥和弟弟儿时的家。弟弟给母亲系上的绳子,是弟弟对母亲的关心,但它对母亲来说,也是一个铁门。
母亲宁愿睡在搭不起屋顶的蒙古包里,也不愿意呆在砖房里。
母亲在河边跳舞也是心性逐渐回归儿时记忆的象征。
6 火焰
片中有两次火焰的特写。
一次是阿鲁斯和塔娜在火边饮酒,火焰象征爱情。一次是最后的相聚,火焰代表了灵魂的上升。
火在蒙古族传统中也是一个崇拜对象。比如男主把鞋子放在炉子上烤,最后鞋子给烤坏了。这个行为才传统习俗里是不允许的。火炉之上不能放鞋子,也不能跨过。
其实阿鲁斯是个远离家乡远离传统的人,这部故事本身就是阿鲁斯逐渐回归的过程。从他鞋子被火烤坏,换回靴子,一直到后面他穿着传统服饰,到最后他为母亲弹起马头琴。
片子没有拒绝当代科技。比如草原上的风车,摩托皮卡,以及无人机,还有阿鲁斯的电子乐。这些东西影响了塔娜,也影响了母亲。同时,传统习俗和人情,比如卖袍的大姐赠送袍子给母亲,比如对长生天的膜拜,比如塔娜说的话,也影响了阿鲁斯。
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时间是向前走的。
草原的大地与河流和天空,容得下先进的科技。
7 时间
片中表达时间的地方很多。比如停摆的钟表。
塔娜要看表,阿鲁斯说那表停住了。
钟表象征着这砖房仍然停留在儿时的年代。塔娜也在时间仿佛静止的草原里。也说明当时阿鲁斯还想回城市里。
另一个时间的象征就是月亮。
阿鲁斯带母亲住在砖屋的第一晚是月圆之夜。
影片过半,吉普车撞墙的夜晚是新月。说明已经过了半个月。之后他们开始了寻找生死树的旅途。
影片后半段,阿鲁斯和塔娜定情,是半月。湖面上有一对野鸭。就是旅途开始的一周后。
最后母亲的离开是满月。蒙古族习俗有祭月的传统。满月之时载歌载舞。这也是母亲离开的时候。距离母亲眼中先人灵魂的召唤正好过了一个月。
8 卡车的洞
我认为,砖房代表了子宫。
母亲一直想从里面出去,但是阿鲁斯一直用绳索牵着母亲。
比如阿鲁斯用儿歌音乐引母亲回屋,比如塔娜看到母亲被绳子牵在床脚,比如大哥看望母亲后离开母亲在屋外阿鲁斯在屋里。
卡车撞的洞,我认为代表了生产即将开始。
脐带的寿命进入了倒计时。
母亲这时候第一次看到了先人的灵魂,在屋外召唤她。
在没有搭好的蒙古包中,母亲捡起迷途羊羔,又一次拉着绳子出了蒙古包。
最后母亲病情加重,更像一个小孩子之后,把阿鲁斯和塔娜认成了父母。他们睡在搭好顶子的蒙古包里。母亲还是舍不得离开。而塔娜之前为母亲擦身,阿鲁斯最后为母亲穿上蓝袍子白头巾。蓝色和白色是蒙古族最喜欢的颜色,象征蓝天白云。
火焰的特写,代表母亲的离去。之后阿鲁斯和母亲的舞蹈及对话,真是想象中的灵魂的对话。
最后阿鲁斯亲手割断绳子,放母亲回家,母亲的背影随着火焰,变成了空中的一颗星。
阿鲁斯给母亲系上绳子,建立脐带,表面是为了母亲的安全,其实,是他心里割舍不掉对母亲的情,他给了母亲安全,给了母亲家,其实是他自己需要一个根,一个家。有母亲的地方就有家。这是阿鲁斯想要的。
阿鲁斯割断绳子,就是放了母亲回她的家,回她爸爸妈妈身边。他对母亲的不舍,来自于他心中的家消失了。
直到影片最后,他坐在了生死树之下,才重新找到了根,阳光之下,绿叶发芽,阿鲁斯感受到了来自先祖温暖。预想,他最终也会回到这里。
9 镜头
片中有两处俯拍。
一处是阿鲁斯和母亲进入私人草场,被主人用无人机驱离。阿鲁斯提到长生天说这里不能走。我想,这是先祖的视角,告诉他们还不到时候,不能走近道。什么时候才到时候,阿鲁斯要和塔娜定情以后,要组成家以后,母亲才是离开的时候。这是我的想法。
二是母亲走后,阿鲁斯独自前往目的地,一路上都是长生天的俯视,或者是母亲在天之灵的俯视。阿鲁斯此后的人生路,都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最后一个镜头,阿鲁斯望着蓝天,最后是一个蓝天的特写。蓝白就是母亲走时候的衣服头巾颜色。和母亲的对视。
整部电影的色调,北京部分是黑夜,呼伦贝尔城市部分是暗色调阳光也是冷色,草原砖房色调变暖一些,寻找生死树的旅途开始之后色调越来越暖,最后生死树色调变得最明亮。春暖花开,也预示着阿鲁斯内心的颜色变化。
我能想到的就这些,有补充的请留言。
当我看过3600多部影视作品后,我对好电影的标准只有一个:感动我就行。《脐带》是好电影。导演/编剧是来自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旗的乔思雪,今年33岁,摄影是拍过《可可西里》的曹郁,曹郁的太太姚晨负责监制。
感谢曹征老师邀请,今天得幸去前门的保利国际影城看了《脐带》,跟影片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眼眶时有湿润,但也没怎么哭,但听网友说很多观众都哭到不行。
据车牌号,故事就发生在导演的家乡呼伦贝尔大草原,全片使用蒙古语,这也是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一:真实地呈现出当代蒙古族的生活方式,提醒大家中国文化多元的美丽。语言、饮食、建筑、交通、服装、音乐、风俗……这不是从外地游客眼里给出的猎奇风光,不走西方中心的(后)殖民主义滤镜,也不走汉族中心的沙文式居高临下视角,它就是在草原上世代生长的蒙古族作为主体的展现,看的过程中我会想起些改变了全球历史的蒙古史,他们历来就是这样生活的,这样的自然,这样的情感,在今天是这样的艰难,又这样的值得尊重,虽然并没多少人关心遥远的牧民……
而电影关心。电影就像上帝或长生天一样,爱着所有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电影主角的每个人。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花掉以及会继续花掉很多时间看电影的原因,这里有真实的爱与平等和自由,电影让我持续相信这些人性中美好的东西,并培植出勇气去追求。
说回《脐带》。片中有一幕是醉汉开车撞开了老砖房,呼啸的大风吹透残破的老房,好像工业文明对传统游牧文明的碰撞,剧情从这里开始振奋起来。没有工作的儿子全职照顾得了老年痴呆的妈妈,并陪她开始寻家,寻一个妈妈认为还有的家,那里有她的爸爸妈妈不断的笑意和温情的抚摸,那里有一棵半生半死的大树。为了防止母亲乱跑,儿子绑了根粗绳子在彼此身上,仿佛回到了有脐带的日子,只不过照顾者与被照顾者互换了角色。
男主本人叫伊德尔,猛一看有点像贾樟柯和王栎鑫合体后变帅的样子,他真的是音乐家,中央民大音乐学院毕业生,所以片中对马头琴和电子乐的操作是真的,他安静诗意的气质部分应该也来自本人,据悉不少女网友都像片中驾驶着大摩托的塔娜一样被圈粉。说实话,这个年代像男主一样孝顺的年轻人确实不多了——全片阴浓阳淡的情感,就从这个点发出。
可能大部分观众感受到的是母子情,尤其是儿子对母亲的爱,我更有感触的则是情感的本真质地。任何一种人际情感,都源自一些本真的情感,比如父母爱孩子,孩子爱父母,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东西,但请问这些爱在今天,已经夹杂了多少私欲和纷繁,父母为了好成绩把孩子逼跳楼,孩子为了家产恨不得父母早死,不用看狗血电视剧来反思,每个人都可以问问自己,我们离本真的东西远了多少?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二,就是它表现了人本真的情感,这在全球化、工业化、 商业化汹涌澎湃的今天,是多么动人。儿子从来没有哭天抢地,更多的是时不时涌出的幸福,那种时而回到子宫、时而又替母亲当起了家长的幸福。他是安心的,他真是个音乐家。
在乌仁娜的歌声中,一切本真在大草原和大湖的配合下得以真切具体地流淌。我是因为乌仁娜的歌声不时回想起十来年前老去看演出的青春岁月,包括乌仁娜那场演出,结合着自己的本真,我跟片中人物一起默默感动起来。最后一段篝火乐舞,红衣胖女孩太惊艳了,我完全进入满蒙藏游牧民族的生活趣味中,远离了喧嚣无聊的帝都虚华。结尾应该说非常不错,男主含泪剪短“脐带”,迎接了母亲的死亡,幻境中,母亲随盛装的父母和姐姐走向她心心念念的家。真幻之际,男主也终于骑着那辆苏式大摩托来到了那棵半生半死树,半嘛,四舍五入,生死皆宜,毕竟在超越性的生命智慧里,生与死本无界限,连接尘世众人的,不过是深情。这是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三:探讨了生死,并表现了一定的超越性智慧,而没有俗气地悲伤或者怎样。
因为迟到了两分钟,我索性坐在第一排,银幕显得巨大,我似乎随时都可以进入到大草原里。场灯亮起,性感的黑暗消失,但好几个观众都跟我一样,听着歌一直看完演职人员表——话说做部尊重观众的电影是真不容易啊!
出来影院来到景区前门,闹,我心里是静,我染上了片中人物的深情,有深情的人,小则静水流深,大则超越生死。
最后,关于传统与现代的矛盾,我想说,正如塔娜的那句台词“草原上不能只有马头琴和呼麦”,任何传统都须要面对挑战调整以存续,但背弃传统,就像扔掉也许开始衰老甚至意识模糊的母亲,那就没有未来了,或者说,只会有一个变态恐怖的未来。
母亲的怀抱,传统的根,那里是爱的源泉,从那里获得爱以后,我们也可以变成爱的河流的一部分,将爱传下去,这样,爱就会永生。
2023年3月18日,由曹郁、姚晨监制,乔思雪执导兼编剧,巴德玛、伊德尔领衔主演的家庭剧情电影《脐带》于中国内地上映。该片讲述了音乐人阿鲁斯陪伴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回到故乡草原,寻找她念念不忘的“阴阳树”的故事。影片在制作完成后,便作为唯一的中国内地影片入围了第35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并在年前举办的第4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斩获“最佳技术奖”的殊荣。
《脐带》是一部导演处女作,却吸引了行业内非常资深的创作团队,他们携手创造了一个高品质的内容作品。为何这部电影能够保持如此完整的作者表达,并确保剧本的高品质在制作端得到延续?对于电影主创们看中它的是什么?和本片制片人刘辉、胡婧聊了聊《脐带》的拍摄过程,揭开《脐带》背后的制作故事。
原文首发影视工业网。
木西:影视工业网:先谈下《脐带》这个项目的缘起吧,是怎样的过程?
刘辉:我认为电影始于感性,成于理性。如果没有理性作为一个基础,可能有再好的感性,也没有办法形成电影。
《脐带》这个项目,也是始于感性。认识《脐带》是在FIRST创投上,第一次确实被里面的场景,以及母子情感打动。但我会怀疑这是不是个体感受。后来把剧本发给姚晨及曹郁老师,还有公司另外两位联合创始人,当大家都找到了这种共同的感动时,我认为这种感动是一种普世情感上的感动。并且这种感动,在当今工业化社会中,非常珍贵,所以我们就决定去做这部电影。
感动之后,那就要为自己的感动负责。开始考虑这个项目如何去操作,在这个阶段要加入很多理性判断。行业内一直有种说法,少数民族题材和体育题材不能碰。但从我们不会这么考虑问题。类型化的电影,有它自己的生存价值,那小体量电影也有自己的生存渠道,我认为这个非常重要。
虽然未来在市场上会有风险,但是如何把控风险,这是理性的。这就需要我们根据以往经验,利用一些资源,去判断片子的体量,以及根据未来市场体量来保持一个平衡。在这样有限的投资里,去邀请到能和导演一起发生化学反应的团队,大家一起战斗,从而把这部片子实现。所以我觉得电影还是一个平衡感性与理性之美的一种艺术产品。而且票房只是电影的一种价值,它还有长期的艺术价值、精神价值,以及人文价值。这些价值也是我非常坚持的,然后在这种坚持下,也导致团队一起受苦。
木西:两位可以先介绍一下你们的具体分工。
刘辉:我进入这个行业是以投资为切入口,在《找到你》这个项目上通过和陈洁老师的合作,学到了很多专业电影人和资方关系处理的方式,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基础。到《送我上青云》,又和顿河老师学到了很多关于制片和投资的经验。
当然,我也非常清楚,做事情的敬畏之心非常重要。《脐带》这个项目如果是一个小体量制作,我认为我可以把控。但像目前的制作规模,我认为我的经验不足。虽然《脐带》的投资很小,但我们想把每一分钱都花在有用的地方。后来认识了胡婧,所以我们决定要把胡婧邀请进来,和我们一起去实现这部电影的所有想法。
胡婧:分工简单来说,投融资,包括项目运作方面,辉哥更能代表坏兔子影业,所以以公司为介质的沟通都是通过辉哥辅助。我是以独立制片人的身份加入到这个项目,项目制作部分、包括制作班底的搭建,以及后期拍摄制作规划等等主要我在负责。
木西:对于《脐带》这个项目,是怎样进行定位的?
胡婧: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更希望把项目先从体量上进行区分,从最终想要把它拍成什么成果来定位。
刚从创投拿到这个项目时,《脐带》当时的规划是一个非常低成本的项目预算。这一版的投资预算是导演自己做的预算框架。当我知道坏兔子影业对于这个项目最终的期许和定位后,我认为他们憧憬的艺术成果和导演的预算不匹配。
《脐带》到了坏兔子影业以后,大家对它的期许非常一致。在我听完他们的期许以后,也就知道了它的定位:它是一个中低成本制作,绝不是最初设想的小成本。
刘辉:对我来说比较现实,就是要去平衡这个片子到底投多少钱,然后能收回多少钱。《脐带》未必是一个能有多大票房产出的类型片,加上它是一个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更多还是对于艺术的追求,所以票房未必会作为未来收入重点。可能需要创投奖金,地方文化产业基金,作为一个补充收入和支出的平衡。
但我认为所有的作品都是有边界的,你不可能期望一个商品具备所有的功能。然后在制作时,也未必可以无限的投入资金。比较完美的是大家在一个边界中,做好这个作品。而这个边界的确认,需要所有主创在不断的磨合中去最终确认。所以这种确认过程它是一种平衡,但这种平衡不是单一的平衡,是动态多点的平衡。
木西:做一个项目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和费用,对你们而言,是如何找到坚持的信心?
刘辉:对我来说是更多考虑是信念,而不是信心。信心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东西,它不具备传递性的。有时候它还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比如是不是盲目的信心?所以我个人更相信“信念”。
当你有信念时,未必是一种信心上的乐观主义。你可能会看到很多问题,但我们的使命和工作就是把问题解决掉。你一旦找到最原始的驱动力,你就会找到做这件事情的意义和价值。反而认为这件事情更容易做好,更容易坚持。虽然存在很多问题,但依然可以让你保持冷静和客观。
胡婧:信心它既有相互之间的给予,也有来自信念的问题。
首先,我们的初心非常好,就是想做一部好电影。想把剧本里所展现出的诗意和美感变成很好的视听语言。事情在一步一步实现过程中,都会让自己坚定初心。然后,也有一步一步得到阶段性的成果和累积,这也会反增我们最初的信心。
其实从《脐带》剧本拿到坏兔子影业,到正式开机,剧本我们又打磨了一年半的时间。这期间我们参加了两次创投。做项目不能完全封闭,需要听到更多的声音。在这两次创投上,《脐带》剧本也得到非常好的反馈,这些阶段性的成果一直在反馈给我们,让我们知道最初坚定的信心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继续去做。
刘辉: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会发生争吵,但是这种争吵不会打击我们的信心,反而让我们更理解彼此对职业追求的信念感。
因为有信念,我愿意为这个项目有所付出,我愿意节省更多的钱,然后把钱花在刀刃上。我们和导演堪景之后,剧本涉及到一个比较大的调整。这时候我内心也会有一点信心不足,剧本已经改了两年,我不知道导演是否还有力气更改。导演反而告诉我,不管怎么样,她想把这个东西做好,也正是信念感一直在驱动着她。
这种反馈也会反哺给我,让我更有信心。我相信我们所有主创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会坚信自己的信念感。所以对我个人,对剧组和《脐带》这个项目来讲,都是非常幸运的。所有的人的信念统一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想做出一个好的作品。
胡婧:《脐带》有很可贵的一点,就是所有参与到这个项目中的人,大家对《脐带》这个项目非常纯粹,这点非常难能可贵。也就是因为大家有了这个纯粹的目标,才能有今天呈现在大银幕上的结果。
木西:《脐带》参加创投,都得了什么?
点点:一个剧本走到创投,其实要经过初审、复审还有最后的终审。《脐带》很幸运走到了终审,最后又拿到了一些奖项。它每一轮都是有评审的,创投在每一个环节都会给予指导和相应的帮助。
在复审阶段,我们会和导师评委们见面去阐述你的项目,这其实是推销自己的环节。在这个过程中,评审们会提出一些疑问或是建议,我认为这很宝贵。评委提出的问题或不足,我们都会很慎重的去考虑。
我们也很幸运,两次在创投上都拿到了奖项,这些奖项既是对我们的认可和鼓励,也会增强我们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它还有一些相应资金上的奖励,这对《脐带》也是一种帮助。另外我们也有资方是通过创投看中了《脐带》而参与投资的,所以我认为创投确实是多层面的能够提供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帮助。
木西:一个项目进入公司之后,需要面对非常多的策划。而且《脐带》的其他主创非常资深,在制作开发过程中,如何保护《脐带》的作者性?
刘辉:创作期导演需要有一个能力三角:导演的剧作能力很重要,剧作能力会决定他能不能去实现内心的一些想法。另外,能力三角的最底层,还是要有信念感。要找到自己心里最感动、最想表达的东西,如果这个走着走着就忘了,那最后大家是无法形成合力的,而嫁接两个能力上的就是沟通能力。在没有沟通能力的前提下,很多事情再有营养,你也没有办法拿过来为它所用。所以我认为沟通是能力三角中最核心的一个能力。
另外,非常重要的就是包容和吸收能力,聪明的创作者总是会找到一群特别厉害的人,然后从他们身上找到闪光点,加到自己作品里,这就是一个吸收的过程。
胡婧:和其他主创的合作担心肯定是会有,但是我们在前期更多是把担忧转化成和导演的探讨,探讨如何和主创们一起作战,如何去发挥主创们的优势。导演需要具备的是综合能力,但老师们都是在自己专业领域里最优秀的,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怎么把他们的强项,发挥在这个项目中。
在一年半的筹备时间里,我和辉哥最主要做的是先给导演释放压力。其他主创愿意加入这个项目,就是对项目和剧本的认可。在前期磨合中,我更希望导演能够把所有问题暴露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及时预警,告诉她怎么去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把问题遗留在现场。
导演过去其实不太善于沟通和表达,比较内向和文静,我们也会告诉她要克服这些,导演是剧组里的灵魂,你的工作就是要和所部门沟通,拍摄是做不到把沟通场景设定为一对一的交流,所以你要有意识地去克服。
刘辉:关于新导演我其实还有一个感受,就是要建立共同语境。人和人建立最初的沟通时难免会带着有色眼镜,但我们要克服它,摘下这个眼镜,回归到人与人之间的一个沟通,然后在这样的沟通下,去建立共同沟通的语境,这个语境会缩短人与人之间的磨合时间。
木西:就《脐带》这个项目而言,在开机前有没有预判制作上会有哪些困难?
胡婧:最大的困难还是:穷。
其实制片就是这样,无论多大体量,最后都会发现诉求永远大于你能支配的金额。其实还是要控制欲望,这个欲望来自各个部门、各个环节,还是怎么去做一个平衡和适配的问题。更多的时候它不是一个单纯的省钱,其实还是在寻求性价比的问题。怎么用同样的价格去做到性价比最高、最好。这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一个要求,也希望在每个项目里都能呈现到这个标准。
这个电影首先有一个天然的劣势,就是需要在偏远地区拍摄。《脐带》主要拍摄地在呼伦贝尔,存在着一个交通不便、天气恶劣的条件。而且《脐带》的制作体量相对较小,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怎么在这样制作体量下去匹配主创、在有限的人员、时间和条件里完成诸多的实际制作,这些都是可预知的问题。
刘辉:从过去我管公司的经验上来预判,团队的磨合是需要时间的,对于我来说剧组这汇总快速组成又面对巨大压力的工作,会出现一些突发情况,或者无法解决一些问题。
但随着我们建组筹备,然后到拍摄,但是我确实看到了一群人变成了朋友,或者是合作关系比较好的团队,形成了一种对稳定的创作关系。我认为这来源于大家的信任基础,还有沟通,以及大家的价值观是相对统一。
这是我非常惊喜的地方,很像管理学里提出来的正念管理。当你有一个正念,有一个理想和目标,然后找到了一群和你价值观体系很一样的人,大家在一起做事,他就很容易达到一个高效的团队组织。
木西:在制作上行业经常会出现“行活”的问题,而“行活”其实对于作者电影影响非常大,你们会不会有这个担心?
胡婧:《脐带》我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这几位主创我非常了解,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
其实做项目也是在找有缘人和志同道合的人,可能对于第一次合作会有这样的顾虑,但是可以从过往的作品去判断。当过往的作品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呈现,很多东西其实你就已知了。然后,很多东西其实是相互的,形成行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因为要求没有说清楚,还是他的积极性没有被调动起来?形成的原因肯定是多重的,不能一概而论。
人与人之间它发生的化学反应确实是不一样的,可能有一些创作者合作起来就是非常舒适、非常开心,但是同样的人,换到不同的团队,可能合作得就不愉快。所以这个需要大家相互找到原因。
包括在有限的预算里,怎么呈现出一个最好的结果?预算的问题,其实各个部门都会面临需要和制片讨价还价的问题,但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制片有没有和各部门共同解决问题的态度,这个很关键。如果只用钱来衡量,把问题推给另外一方,这样绝对是不负责任的。虽然大家有部门之分,但项目是一个整体,大家还是在为一个项目、一个目标去努力。所以在这个环节里,我更希望制片和各部门共同去解决这些问题。当制片真正用心去解决问题的时候,其他部门是有感知的,也会被你感化,去和你一起想办法,因为他不是孤军奋战,所以我认为合作的氛围非常关键和重要。
木西:《脐带》的拍摄周期是如何制定的?
胡婧:为什么我们的监制认为拍摄《脐带》周期充足很重要,因为曹老师认为光很重要,在剧本里其实有很多关于天气和具体时段的描写。我也理解他在看文字时,就可以把文字直接转化成视觉效果。
因为我是统筹出身,所以对计划非常敏锐。我看剧本后的第一反应是夜外戏很多,黄昏戏很多。这确实是会给拍摄带来很大困难,因为这是需要抢时间拍摄的戏份,对于拍摄很难完成。所以它在比例上是有一定的问题的,那我们怎么能在不伤剧作的基础上,去做一些合理性的调整,这个非常关键。
导演在写剧本时未必有实操概念,但是到准备阶段,就要艺术与技术结合着看问题。首先,我非常尊重和保护创作者,在有限的条件里,我会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诉求,但如果不能全部实现,就需要大家一起来做取舍。
在取舍中,精华一定要保留,而且我们的成本也要花在这里。但如何去判断,需要制片与创作者共同决策,这样也更客观。这其实就涉及到了艺术表达和最终呈现。所以在前期更改剧本阶段,我就提出了关于气氛的问题,要结合实际操作问题考虑在内。
电影最后一场篝火戏就是全片花费最高的一场戏,钱在这里一定不能节省。这里有最美的画面呈现,而且这场戏有非常浓烈的情感表达。这场戏也是在结尾,一定要给观众走出影院时留下一个良好的“离场感”。无论从剧作、情绪还是市场来讲,这场戏都非常重要。所以主创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当然,也需要考虑费用问题,但这里绝对不能压缩艺术要求。
《脐带》其实有很多日外戏,拍摄的气氛都恰到好处,这个离不开我们的统筹金雪梅对于计划的合理安排,她真的非常尽心尽职。金姐有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和非常好的机动性。在草原上拍戏,天气不受控制,一旦天气出现变化,团队需要做出什么应急反应?统筹的灵活性在这里就能充分展现出来。
我们每天在有一个基础拍摄方案的同时,它还会有plan b、 plan c可供选择。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我们会怎样应对,如果提前完成拍摄,我还可以拍摄什么,她会把这些分门别类做的特别好。这样通告单发出之后,大家就非常清楚一天的任务,所以我们非常幸运能有金姐这样认真的统筹,帮我们把计划安排得周密、合理。
而在费用支配上,我们确实无法给团队带来更高的生活标准,只能保证大家的基本舒适,但是所有主创是同吃、同住,大家一起扛这些问题。
刘辉:其实对我来说的话,还是要找到边界。找到边界后,大家一起想方法,解决问题。
在剧本阶段,我们实现了一次剧本剪辑,在剧本阶段用文字做了剪辑,感受画面最后到底会是怎样,把在拍摄上过于要浪费时间或资源的戏,做了一个剪辑。我们可以完成这个操作,也是得益于两位监制有丰富的制作经验,这样就能够保证剧本中每一场戏都是有效性的。
这个工作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制片人就可以完成,需要大家从各自的专业角度想办法,在一个边界里把它完成。所以比较有经验的制片人和有经验的监制,是会对新导演的项目有所帮助,可以让钱更花在刀刃上。
木西:因为前期已经预判了一些问题,那对于解决问题的人也非常重要,所以制片团队上是如何考虑的?
胡婧:小体量制作,面临的问题一定与大制作不同,更多还是怎么解决问题。
制片团队还是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团队,我们从《老炮儿》《八佰》就一起合作。他们的经验非常丰富,现场解决问题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都很强。因为制片组加上场务只有8—9个人,所以大家在工作上就不分你我。
其实到我们主场景需要穿过一片很长的森林,又因为天气非常恶劣,在实操上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困难。在置景的时候还是冬天,气温还在零下十几度,很多效果都很难实现。而草原下雪之后,草下全是稀泥,车每天几乎都要陷入泥中。我们一定要在开拍前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无论是司机、车管还是场务,在完成他们本职工作以外,大家还要一起帮忙合力去修路。
木西:男主不是职业演员,这个问题你们是如何考虑的?选择时考虑的是什么?
胡婧:选角上,我们两位监制起到了非常大作用,尤其是大姚姐(姚晨),因为她本身就是演员,所以无论前期选角,还是后期拍摄,对于演员都挑选、表演的把控和细节的调整,大姚姐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因为《脐带》的目的很纯粹,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知名度的问题。但专业性是我们考虑的重点。比如说像阿鲁斯这个角色,我们最开始是没有跳脱出职业演员的选择。
因为这个角色要求很多:要会说蒙语,还要会拉马头琴。最初还是用传统的选角方式,基本上找到了适龄的学过表演的全部蒙古族的演员。但在职业演员寻找一圈儿后,大家都感觉不太对。所以当时也在探讨做些取舍,比如考虑放弃马头琴的条件,看看这个后期能否适当去学习。
大姚姐当时也发动了很多音乐圈的资源,后来伊德尔就是通过这样一个途径被推荐过来的。大家看到视频时,都认为非常不错。而且,他刚好和导演认识,自身又是音乐人,和角色的契合度很高。
木西:因为是非职业演员,在制作上有考虑哪些方式来避免问题吗?
胡婧:我们的拍摄顺序是相对顺拍,一个是考虑到季节的变化,这样的拍摄方式,也会减轻其他部门的压力,准备工作可以更加循序渐进。对于导演也很友好,更加重要的是能够帮助到演员的表演。
伊德尔不是专业演员,没有学习过表演技巧,进入角色需要时间。故事又涉及到他和母亲的情感,所以他和母亲的关系非常重要。最后篝火剪断脐带那场戏非常难,可是演员完成的非常好。伊德尔拍完那场戏,还没有从情绪中走出来,因为他已经真正进入到了这个人物。有了这种科学的计划生产,这里的表演,它既是演的,也是真的。
木西:从制片人和青年导演合作的角度,以及在剧组的管理层面,能不能提供一些建议?
胡婧:我过去服务于头部导演居多,其实和青年导演的合作经验是有限的,《脐带》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学习和提升的过程。
青年导演的机会现在确实会更多一些,这也是行业和时代的进步。但我觉得对于制片公司而言,选人和选项目同样重要。青年导演因为经验少,他的抗压能力和耐力其实是不一样的。对于一个剧本,有的人他可以做到深耕几年,但也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就失去了信心或坚守。思雪导演她的优点就是很有韧性,《脐带》的剧本一直在打磨,但是她很有韧性,一直在坚持。这一点,很重要。
另外,很多青年创作者他们其实都有很新的创意、想法和表达,但是在制作经验上不足,因为他们缺少实操经验和生活阅历。但我认为青年导演也应该剔除怕被人说经验不足的戒备心。好的创作者都非常单纯,而且这个行业很惜才。在前期阶段,大家要尽可能地去展现自己的不足,这个不丢人。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你,是一件好事。这样大家才可以帮你补足劣势,形成一个合作的良性循环。
刘辉:剧组的特点是快速成立,快速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大家彼此的信任成本其实非常高,如果大家想做项目,平时还是要有一定的沟通积累和信任建立。人脉和资源应该作为长期储备去准备,只有这样,在做一个项目时,才有可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如果形容拍摄是打仗,那团队就是两个人背对背,彼此看不见。你要相信背后的这个人,很重要。所以要找对人,然后这个人也理解他在团队中处于什么职责,要完成什么任务。最终大家坚持一个理念,一起打一场胜仗。我认为这是快速形成一个团队,在边界中创作非常重要的三点。
以下内容仅为个人的一点纯主观评价,毕竟每个人的感受和喜好不同都有所不同嘛,不喜勿喷噢。
四星。基本符合个人期待,比较推荐去看。
可以感受到影片真挚的情感与剧组的诚意,尽管剧情十分简单,却能够直接触动人的内心,带给人一种哀而不伤的感觉。让我体会到了家庭、故乡和人与自然之间的深刻联系。
(1)这部电影的拍排片特别少,偏冷门,也期待能有更多人可以在影院大荧幕上看到这部电影啦。不过可能是因为我看的这场有映后见面会的原因(比较可惜的是这场只来了监制姚晨,而且我去迟了,没有领到海报和明信片之类的小礼物),基本上是都坐满了,观影氛围挺好的,玩手机的比较少,观众比较热情,看得比较认真,提了好多问题。
(2)虽然是一部地域性和民族性相对较强的蒙古族电影,但普通观众却也能够很好地带入其中。作为本片导演兼编剧乔思雪的新人作品,还是在疫情期间拍摄的,值得鼓励一下。
(3)本片呈现了内蒙古的独特风光,有曹郁在中间进行调度,本片的拍摄技术高超,视觉效果极佳。在内蒙古的广袤大地上,草原连绵不绝,天空湛蓝如洗,仿佛让人置身于广袤无垠的世界中,有种心灵得到净化和升华的感觉。
(4)影片的配乐是本片的一大亮点,所选取的音乐比较贴合,让人感受到内蒙古音乐的独特魅力,一首首旋律恰到好处地烘托了一些美好与哀愁的情绪。
(5)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家,那个家位于熟悉的故土,家里有着爱我们的父母。可是,父母在成为父母之前也曾是孩子,也曾深深地眷恋自己的爸爸妈妈。影片的主题相对比较明确,就如电影标题“脐带”那般,本片主要讲述了父母与子女、游子与故乡之间的羁绊,父母对子女,故乡对游子,始终都有着一层断不了的双向联系,这种联系既是爱也是束缚,我们终将走向独立,剪断那根“脐带”,与亲人和家乡告别。另外,本片还涉及了一些“阿尔茨海默症”、“传统文化与现代工业文明的碰撞”以及“生死轮回”的议题。
(6)影片里最后出现的那颗一半生一半死的树真的有一种诗意的美(据说这棵树是真实存在的)。这颗树一半的树冠蓬勃向上,生机盎然,另一半则枯黄萎蔫,这不仅是一种生命的缩影,更是一种坚强与美丽的象征。
真正的喜爱无须理由,因为一切皆可成为原因。但还是要写,这或许是从“入”到“出”必经的环节。 从电影名字出现在草原上道道河曲的旁边开始,我就知道这是我喜欢的风格。以景言情,只有足够宏大又深远的主题才能和这样广袤悠久的蒙古草原相配,含蓄温婉,细腻动人。虽然故事背景在草原,距离我这种现代城市里长大的人太远,可是情绪却轻而易举的随着背景音乐进入了情节的发展。大概是因为这部电影的核心是关于“人的归宿——家园与死亡”,主角是母亲,所以我太熟悉… 很喜欢“脐带”的寓意。影片中将其具象化为儿子和母亲腰上系着的麻绳,那是“安全的保证”,牵挂的精神纽带,也是对母亲自由的束缚,是儿子对母亲的私心——我不愿称其为“自私”,因为我们在未经过这一段“寻家”的旅程前很难懂得放手成全的意义,若无私心,恐怕是无情。于是整部影片的主线就是从亲手系上绳子到亲手斩断绳子的发展,是母亲回家的愿望让儿子从不理解到支持、最后了悟的过程,也是儿子对音乐(马头琴和电子琴)的使用从工具表演到用以交流和抚慰感情,最后听到了母亲的音乐。脐带的形成是因为儿子需要母亲的营养,这营养是物质也是精神的。儿子以安全之名重新连上这人为的脐带,母亲却忘记了她的儿子,只记得自己和她父母的那个家。儿子无法给予母亲渴望的那个家,只得陪她上路,最后亲手斩断自己这“唯一的阻碍”,看着她高兴的远去,孤身去寻找那颗生死树。是复杂又漫长的告别啊,只有找到自我之后的独立个体,才能做到最后的斩断——斩断原始的精神依恋。母亲不是我的归宿,她有她的“家”,当她又变得像个孩子,又需要“精神营养”时,自然会有无形的脐带连着她和她的归宿,牵引她愉快的回归。
我也要找到自己,而不是还像个孩子一样依赖母亲,用脐带束缚她。
何为找到自己?大概是女主角说的“我知道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广阔时空之中的定位。完整独立的主体无须以特定的亲人为精神寄托,无须用脐带捆绑爱人,而依然能与世界以无形的方式连接,依然存在一条连接个体和自然,指向家与归宿的“脐带”,所以我们不至于漂泊无定,孤独无依。我喜欢这种想象,我也希望是这样。
影片中儿子喜欢音乐,在片头就以拉着马头琴的画面出场,在结尾又在篝火旁拉着马头琴,重新听到了“草原上的声音”。不过关于儿子成长这一段处理较少,没有突出“北京”的城市对人物的影响——除了听不到草原上的声音,没有小时候和长大后的联系,缺少明显的推动因素,至少我没捕捉到。片尾停在了儿子坐在“生死树”下,有些意犹未尽。
生死,是永远说不尽的,影片中描绘母亲的死亡,是回家之旅,是美好的音乐和盛装的民族服饰,是群体欢歌中温馨的喜悦。我喜欢篝火旁女主角年轻的面孔和母亲年迈的脸交替出现,时间仿佛一直在一个人身上流逝,母亲又变回了孩子,孩子也长大成为父母,轮回,就像他们围着祭祀的石堆转圈,就像日出日落。生死树,死生一体。归宿是出生的地方,是家,是结束的地方,是自我认同的一部分——“我在哪”。最后一幕蒙古牧民们在篝火旁跳舞歌唱,母亲注视着表演着音乐的儿子,旁边是女主,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儿子以这种形式参与了母亲的生命之初和尾声…因为生死与时间乃是在一个个生命身上接连不断轮回,所以无须留恋和悲哀么…欢喜的生,欢喜的去。
我们会不会觉得人的一生“像苍蝇绕了一个圈,又飞回来”是悲哀呢?轮回,佛确实将其视为众生无法逃脱之苦。我们长大后离家出走,又在某一刻踏上归家之路,我们四处寻找的原来是自己不曾回首的身后的起点吗?我说不清,但我不为此悲哀。
很有幸,先是参加了乔思雪导演的分享会,在映后是导演见面会,听大家提了很多问题,乔导也分享了影片中及影片外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脐带》本身的片名就是一个特别好的意象和喻体,那条绳子,就是孩子与妈妈的脐带,只不过有意思的是,小时候是我们因为太小了对妈妈依恋离不开妈妈,当妈妈老了不记得时,也是孩子离不开外去寻家的母亲,其实也是母亲离不开孩子。当妈妈记忆力不好而变成小孩那样时,真的很顽皮很可爱,演得太好! 几乎没咋看过少数民族的电影,这次还是纯蒙语的,全新体验。影片剧情并不复杂,本来以为是那种很感动的电影,但影片非常克制,同时还有好一些桥段都是一些小细节喜剧,令人想笑但不违和,是影片的加分项。本以为是文艺片会沉闷难懂,比我预想好很多,有一些外部原因吧,一是听了乔导的分享,更多地了解了影片;二是电影院的魅力;三是今天来了200个人将影院坐满了,基本都是爱电影的人,氛围很好。整体上是将本片的观看体验拉满了。 乔导的处女座,小成本电影,摄影和剪辑我都还蛮喜欢的,看好中国青年电影人!
想起妈妈跟我说外婆去世前几日在病床上经常叫妈妈,她想扔掉生命里所有的角色、干净轻盈地回她的来处了。
有点稚嫩,但还是好看的。姚晨说她最初是被剧本优美的文字打动的,所以好剧本还是会被人慧眼识珠的。映后交流环节太走心了,观众中一个老母亲哭着说,她养育着一个脑瘫儿子,她和儿子之间的脐带是永远也剪不断的。她的儿子三十一岁,和我一样大。姚晨说她一直害怕和亲人告别,现在她四十岁了,既然克服不了这种害怕,就学着与它作伴。散场以后我立刻打车去姥姥家了。
还是那句话,民族题材应该有其不可替代的内在表达。牧人与草原的关系、蒙古人的世界观、走出草原的蒙古人“回归”草原后的独特视角……此外这样的题材更喜欢质朴的影像风格。看完片子最值得回味的就是音乐了。乌仁娜是那个迁居德国的女歌手吧,听她十年了。那是蒙古人骨子里的东西。
#4thHIIFF# 故事讲得不算特别顺滑,设定有点硬,后面又有点草原风光mv了,但胜在情感真挚,所以观感不算特别差。脐带/绳子的意象不错,脐带是羁绊,绳子是束缚,而这正是亲人的两面性。但看到最后,觉得多少还是有点过于依赖这个意象了。整体的话,一星给曹郁老师的摄影,加持很大;一星给音乐跟草原风光,该说不说,确实美;还有一星给巴德玛老师的表演,不给影后真的会生气!
4.5⭐ 即使抛开我对女导演无理由支持,这也绝对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好片子。一个好故事,难得一见的是,一个被讲明白了的好故事。片中非常多的使用了象征性的符号,但很真实自然,没有强烈的堆砌感。脐带联结的是血缘、母子、游子和家乡的土地。它孕育了生命,也困住了生命。而妈妈的执着,与其说是寻根,可能更是找回曾经的自己。“自己”,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是那个被还活着的人遗忘了的跳着舞的少女,在那棵一半是生一半是死的树下。
调用符号和套路,是处理现实最无力的方式
优缺点都很突出的电影。视听水准相当拔群,曹郁的摄影、当代新潮化的蒙古民乐,都是那种眼睛和耳朵“可识别”的高规格质感。巴德玛老师的演技,伊德尔的个人魅力,也是非常大的加分项。在林林总总的硬软件维系下,整体影调气质是稳定统一的,这对新导演来说已经蛮难得了。但就是剧本和表达…这,很难评,就不评了吧。
看了三遍,每次看还是会哭。这是一部真实的电影,人物、情感和细节都近在咫尺、似曾相识,尽管里面的角色说着陌生的语言。它看起来是一个亲情故事,可是对于一个被疫情席卷后的社会来说,它变得更加广义,可以描述许多种关系,尤其是那些被迫暂停和分离的感情,我们终于可以在电影里缓慢地有尊严地说出那些未完成的告别。它的试听之美也不是一种机械的工业水准,而是跟随内容表达一起在流动,镜头和人物关系都像大自然一样呼吸、循环,重新汇入世界,具体的爱总有终点,可是作为生命的爱生生不息。
变回孩子的母亲和她的父母亲走了……结尾泪目……
片尾的结局是真的很用心,电影中并没有直接提死亡,而是用另一种温和的方式表达亲人的离开
如果我今天没有去看这部电影,那我的人生将会又多了一件遗憾。
#电影资料馆 曹郁老师太厉害,能够把画面完全拍出属于蒙古草原的诗意,并且在视觉效果上几乎一直处于运动的状态,镜头始终有一种飘忽不定的自由感,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很好地贯彻了“上镜头性”的理念。具有象征性意味的意象很多,电影标题出来时,作为背景的在草原上流淌的小河就很像一条条脐带,将人与家乡连结在一起。绳子就是脐带,传统的剪断脐带表达的是儿女的独立,但此处儿子剪断了与母亲的脐带,反而代表的是对母亲的放手,让母亲在与已逝家人的相会中,从容迎接死亡,同时也是儿子对自己的和解。任何文化都在试图变得年轻,草原上不可能永远响起马头琴。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巴德玛老师在之前德格娜导演的短片《巴德玛》之中是一个坚守本土文化不被入侵的形象,而在这里却用一个阿尔茨海默病的视角,见证了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融合。
上一次剪断脐带是初遇,下一次剪断脐带是告别。
看到了篝火纷飞、明月点亮湖面、众人起舞的场景,那一刻我倍受震撼,眼泪似乎是为了想要记下此刻的文化图景,感受到导演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切断绳子的意象,总觉得不只是切断脐带这么简单,或许也在表达切断血缘、切断自私的眷恋。“生命的轮回”通过每一个细节传递得非常准确,创作者回答了自己关于生命的追问。最惊喜的是细节处理的都不土,洋气,很多极其容易变矫情的情感戏都用幽默/高级的方式处理了,母子戏的处理值得学习。音乐也可爱。儿子:“她会永远爱我,只是她不记得了。”母亲:“没事,时间会一直向前,就像草原上的马兰花不会常青。” 什么神仙回答,极其具有牧人的特色,不含任何“牺牲、pua意味”的爱,对母亲最好的放手也许就是放她回到她的来处,这是草原的答案。
死亡在窗外的黑夜里举着火把经过,月光点燃湖面,被风扬至半空。你总有一天会回家,你总有一天要放手。
很喜欢!果然只有女性创作者才具备真正的女性视角,这个社会赋予了女性无数身份,她是女儿、母亲、妻子、儿媳,唯独不是她自己,影片归还了她作为“自己”的身份,但却也只能借助疾病的外壳,女性永远无法在清醒中做自己。母子关系的“逆位”实在是太巧妙了,年少时母亲目送孩子,长大后孩子送别母亲,广阔的天地下,茫茫旷野中,人生从此只我一人前行。不过母亲啊,我替你看见那棵树了,那颗一半是死亡,一半是生命的树。孩子与母亲本就扎根于同一片土壤,一半完成了死亡,另一半继续生长。
母亲真有意思 附近十个人有八个在哭 吸鼻子声此起彼伏 拍的真好 伊德尔真帅啊
想妈妈
脐带是双向的,是保护也是桎梏。最喜欢羊羔哺乳到摩托输油的剪辑,脐带的意向跳出了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都是脐带。摄影很牛。
满分5星,我想打6星。我个人的打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因为作为一个阿茨海默家属,作为很多亲身有感触的人,体验过于私人,也不便分享。从故事开始的新月,到故事结束的满月,我非常感谢导演将这个过程描述成圆满的过程,也非常感谢导演拍摄阿茨海默患者的记忆碎片的视角。这是她们非常珍贵的最后记忆,哪怕已经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