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鹅敢死队

2023.06.26

一部很有英伦范的电影，影片里英国老派明星云集，理查德·伯顿、罗杰·摩尔、理查德·哈里斯、哈迪·克鲁格，争奇斗妍的竞相飙演技。最近几天俄罗斯瓦格纳雇佣军叛乱的事闹得满世界沸沸扬扬。其实雇佣军早就存在，冷兵器时代的哥萨克雇佣兵，二战中法国更是组建了外籍军团，这是国家层面的雇佣兵，战后西方发达国家中著名的美国黑水公司。无论是国家层面的，还是富贾私人层面的，都屡见不鲜，见怪不怪，就算民间也有雇凶杀人的事例，只不过这次瓦格纳雇佣军的事闹的有点大，这部影片就是讲诉英国资本家和雇佣军之间的故事。

艾伦·福克纳上校受雇于著名银行家爱德华·马瑟森爵士，要去乌干达解救非洲自由斗士林班尼。说来是个笑话，非洲南部小国的军政府首脑恩多法将军当年就是通过马瑟森爵士秘密废黜了原国家元首林班尼而上台执政开始独裁统治的，做为回报，马瑟森爵士取得了该国铜矿开采权，从那时候开始林班尼一直被秘密软禁在乌干达。现在乌干达政府企图以释放林班尼要挟恩多法来获得他的国家铜矿开采权。为了保住开采权，马瑟森爵士准备雇佣福克纳上校去救出林班尼，让他回国执政，取代恩多法将军。真的是无语了，英国资本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对非洲主权国家横加干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覆他国政权，这是一个无比肮脏的交易，且卑鄙无耻下流，而福克纳上校却不关心政治，更对自由民主那一套不感兴趣，谁给钱就替谁干活，哪怕是脏活。

接了活的福克纳上校回去后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他首先找到旧部瑞弗·詹德斯上尉和肖恩·费恩中尉，因为福克纳上校知道没有这两个人，他干不了这活。瑞弗现在做卖画生意，小富即安，和儿子埃米尔一起生活，悠然自得。瑞弗和福克纳上校迥然不同，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活跃讨人喜欢，又嫉恶如仇，不看中钱，不替坏人做事，而福克纳上校恰恰看中了他这些方面特质。瑞弗不想再趟浑水，但是去救他心目中的非洲好领导人林班尼心愿最终打动了他。

想找到肖恩就比较麻烦了，他刚刚除恶杀死两名毒贩，其中一名毒贩的叔叔是伦敦的黑手党，正重金悬赏全城通缉肖恩。这个肖恩是个多情的种子，居然同时有九个女朋友，真够风流的。福克纳和瑞弗按照地址挨着个的找，幸运的在他第六个女朋友希莎工作的夜总会找到了他，不想黑手党也追踪而至，把他们堵在房间里。一场大战在即，不想黑手党找错了门，瑞弗果断扔出去一枚手雷，炸死炸伤几个黑手党，但是黑手党人多势众，眼看肖恩他们就要被灭，危机时刻黑手党却突然撤了。

原来是银行家马瑟森爵士亲自出马说服黑手党停止了追杀。其实马瑟森爵士说服黑社会老大的杀手锏就是一句威力无比的威胁“我控制着好几家报纸，可以让你和你的家族成为英国报纸的头条……。”看见没有，马瑟森爵士一语道破西方媒体所谓的公平公正就是扯淡，在资本家的控制下，曾经令中国人崇拜的五体投地的西方媒体怎么可能做到公平公正。肖恩在楼下见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女友希莎，如果不是希莎故意给黑手党报错房间号，肖恩连同福克纳和瑞弗就被一锅端了，一个女人为男友愿意舍命相救，让在场所有人感动。

美国中情局派个军事顾问来指导他们这次行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福克纳上校很快招募了一支由四名军官，四个军士，一名军士长，一名医生，四十名士兵共五十人组成的敢死队，被命名为“野鹅敢死队”。瑞弗果然是个干参谋的料，制定的行动计划堪称完美，无可挑剔，美国顾问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通过了。至于酬金，福克纳上校这次狮子大开口，要价不低，马瑟森爵士的助理托马斯·巴夫看了报价单后咬牙签的字。

福克纳上校来到桑迪·杨准尉家，请他去当军士长，桑迪欣然应允，可是他妻子见到福克纳却一脸不高兴，当面表示不欢迎他。肖恩在酒吧里找到彼得·库茨中尉，他是个南非人，熟悉非洲丛林，现在混的穷困潦倒，交不起房租，连喝酒的钱都快没有了，三万英镑的酬金对他可是个不小的诱惑，自然爽快的答应了参加野鹅突击队。招募的士兵大多生活贫困，混的不如意，也有天生爱打仗，不甘平庸的。一切顺利，万事齐备，只是瑞弗不开心，由于行动时间提前，导致瑞弗对儿子艾米尔失约，说好这个假期爷俩一起去瑞士滑雪的事黄了，看着艾米尔泪眼汪汪，又乖巧的善解人意，瑞弗心如刀绞。

桑迪·杨果然是个严厉的军士长，训练场上一视同仁，体能训练让士兵们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尤其是四个年龄“奔五”的军官真有些吃不消，没有办法，没有体能，上了战场就是送死。行动再次提前，福克纳上校不想让桑迪跟着去送死，被桑迪拒绝好意，他不为钱，就是热爱打仗的生活。临出发前瑞弗留下遗嘱，把儿子艾米尔托付给福克纳上校。

野鹅突击队乘坐大力神运输机飞往非洲，跳伞降落在泽姆巴拉地区，然后兵分两路。一路人去军营，很快的救出林班尼，另一路人则轻松的占领了附近的一个小机场，送他们来的那架飞机降落在机场跑道上，一切似乎太顺利了。就在飞机掉头时飞行员突然接到了后方的命令“不要接他们”，塔台上的福克纳也听的清清楚楚，就这样突击队员们眼睁睁的看着飞机把他们撂在这里飞走了，福克纳上校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放鸽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的”。福克纳上校大概率的猜到他们的雇主马瑟森爵士和独裁者切恩多法重新达成了新的秘密交易，抛弃他们可以省下100万的酬金。资本家视财如命，贪婪丑恶的嘴脸暴露无遗。

就在伦敦的马瑟森爵士送走恩多法后和中情局的军事顾问举杯庆祝的时候，野鹅突击队开始了自救行动，他们向林班尼故乡的部落领地进发。半路上遇到恩多法的飞机扫射轰炸，死伤了十几人，一路厮杀到卡里曼。林班尼见到了他的人民，林班尼和村长们的商议结果是继续蛰伏，耐心等待，他和突击队一起走，去寻求西方的援助，没有他们的支持，林班尼和他的人民赤手空拳，一事无成。这就是非洲国家人民多年来的困窘局面，没有西方的资本的介入，他们守着金山吃苦受穷，而西方资本介入后目的只是掠夺，根本就不关心非洲国家的强盛和发展壮大。自从强大起来的中国开始真心实意的帮助非洲国家建设和发展经济后，非洲国家和人民才真正有了希望和未来。

神父领着肖恩中尉等几个人先期去附近一个简易机场，控制了那里的一架旧飞机。福克纳上校带领的突击队在去机场的半路上遭遇恩多法大部队的拦截，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尽管突击队奋力拼杀，无奈恩多法的军队人多势众，前仆后继，所以一直摆脱不了尾随追击。在空旷几乎没有遮拦的非洲平原上的枪林弹雨中不断有突击队员倒下，桑迪倒在了飞机前，瑞弗负伤眼看着落入蜂拥而至的敌手，他哀求福克纳上校打死了他。负了伤的林班尼总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帮助这架即将没油的飞机降落在罗得西亚。

三个月后回到伦敦的福克纳上校悄悄潜入马瑟森的家，用枪逼迫他打开保险箱拿出欠他们的50万美元现金，为了给幸存的雇佣兵和阵亡者的家属讨回公道，福克纳上校拒绝了马瑟森爵士提出用钱换命的交易，开枪打死了他。死里逃生的福克纳上校去了寄宿学校，他兑现和恩弗的生死诺言，义不容辞的领养了他的儿子艾米尔。　　

由史泰龙大爷自编自导自演，汇聚了杰森·斯坦森、李连杰、杜夫·朗格、布鲁斯·威利斯、施瓦辛格等老牌动作硬汉参演的电影《敢死队》正在全国热映。从当初史大爷决定拍摄这部电影，到去年预告片的片花出炉，及至最近公映，作为动作片粉丝的我，一直亦步亦趋地对这部电影进行着关注。

近年来，随着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不惜血本的烧钱和电脑特效的进步，对已经习惯于好莱坞电影那天马行空却又假的离谱视觉效果的中国观众而言，已经多少有些审美疲劳。这也让我尤其怀念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品的那种极少运用电脑特效，完全凭借硬桥硬马的拍摄手段，来对眼球和心灵进行强烈震憾与冲击的动作片所具有的真实质感。而仅从公布的片花来看，史大爷的这部《敢死队》完全具备了这种素质。

尽管早已经被史大爷的这部《敢死队》点燃了内心的小宇宙，可由于各种原因，还没能一睹这部刚刚在国内上画的动作电影的真正风采。但我对此种类型片的了解却并不陌生，比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内引进的美国剧集《加里森敢死队》、南斯拉夫电影《桥》、意大利电影《戴罪立功》；乃至录像带时期轰动一时的《六壮士》、《十二金刚》、《血染雪山堡》等片都是描写深入敌后执行任务的同类题材电影。

而国内于80年代中期引进的英国影片《野鹅敢死队》（The Wild Geese）可谓是此类题材影片中的翘楚。同史大爷的这部《敢死队》巨星云集一样，《野鹅敢死队》也汇聚了理查德·伯顿（Richard Burton）、罗杰·摩尔（Roger Moore）以及理查德·哈里斯（Richard Harris）等当年英国乃至好莱坞的实力巨星参演。如今，三个大名鼎鼎的主演，除了“007”罗杰·摩尔爵士还健在，另外两人早已驾鹤西去……

本片描写伦敦银行界巨头爱德华·马瑟森爵士为把非洲某国的铜矿开采权搞到手，雇佣退伍老兵艾伦·福克纳上校前往非洲去营救已被废黜的某国前元首林班尼，福克纳深知，要实现这个秘密营救任务，需要有一支精悍的敢死队和周密的计划，于是，他立即把故知旧友召集过来，成立了一支由50人组成的雇佣兵队伍——野鹅敢死队，并开始各种作战项目的紧张训练。经过周密的部署和紧张的战斗，敢死队成功营救出了林班尼。队伍迅速在机场指挥塔前集合，等待接应的运输机飞来。然而，正准备在跑道降落的运输机，却又呼啸而去。这时，机场传来了运输机机长的回话：他是奉命飞回的！福克纳明白，他们受骗了！他们成为马瑟森爵士新交易的牺牲品。如想活命并实施复仇，只能靠敌我悬殊的兵力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出重围……

《野鹅敢死队》改编自达尼尔·卡内（Daniel Carney）的一本从未出版过的小说《细细的白线》（The Thin White Line），小说的素材来自1968年在罗得西亚降落的一架神秘飞机，传闻中这架飞机上满载了雇佣军和一名叫做“非洲先生”的神秘人，而此人据说就是当年只剩半条命的刚果前总理莫伊兹·卡奔达·冲伯（Moise Kapenda Tshombe）。

在本片拍摄过程中，摄制组曾邀请绰号“疯子麦克”的著名雇佣兵麦克·霍尔（Mike Hoare）担任本片的军事顾问，在他的建议下，电影改名为“野鹅”（The Wild Geese）。而事实上，确实曾经有一群雇佣兵以“野鹅”的名义被“疯子麦克”组织在一起。这个名字最初是用来称呼在世界各地征战了三个世纪、声誉显赫的爱尔兰雇佣兵，而身为爱尔兰人的“疯子麦克”也正是用一只“飞行中的野鹅图案”作为他的雇佣兵们在刚果战斗时所佩戴的标志。

本片正是以在非洲的欧洲雇佣兵的历险故事为基础的。这些第一代的雇佣军多半是来自法国外籍军团和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老兵，不甘平庸生活的他们通过种种途径来到非洲，将战斗经验传授给当地的政府军或反叛武装。有些人并不满足于教官的生活，干脆直接加入到战争和杀戮中去。他们当中大多数是被高额薪酬吸引来的，而有些则是出于对战斗生活的留恋和狂热。

影片开头便赋予观众一种悲怆、宿命的基调——哀叹但激昂的主题歌将我们带入了非洲的版图：无助的妇女，惊恐的儿童，告诉观众故事将要发生在战火、瘟疫蔓延，悲苦且多灾多难的非洲。这使观众一开始便被这种残酷、悲怆的意境所感染。

影片影射了一个非洲小国的命运竟然可以操纵在某些大国的手中，一份交易一份合同就可以决定一个国家元首的合法性，而为了省掉一笔已经不必要的支出，也可以把50个雇佣兵和被营救的人质抛弃在非洲广袤而恐怖的原野，让他们有去无回。这不仅揭露了资本家的冷血和人吃人的丑恶嘴脸，也暗示了政治斗争本就是只有永远利益，而没有永远朋友的残酷性。应该说，本片虽然情节曲折，场面火爆，具备了现代战争动作电影的一切手法和桥段，但本质上本片却是一部关于军人宿命、战友情谊、政治阴谋还有背叛的颇具哲学意味的严肃电影。

尽管当年并没有“大片”这样的概念，不过就算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野鹅敢死队》仍可称为不折不扣的大片。影片在国内公映时的几乎场场爆满，一票难求的盛况，至今仍让人历历在目。应该说，这是一部很容易让一个男人着迷的电影，以雇佣兵这一西方社会特殊群体为题材的影片在刚刚改革开放的上世纪80年代中期实属罕见。加之片中先进的武器和军事装备，以及逼真的战争场景，无不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影片故事情节虽不复杂，但导演和演员的绝妙配合，却塑造出一系列鲜活、富有个性的人物——铁血的艾伦·福克纳上校，聪明绝顶的军师瑞沃·简德斯，幽默搞笑、身手敏捷的肖恩·弗林中尉，处变不惊的军士长桑迪，一副娘娘腔的卫生兵威迪，他们的形象在数十年后仍让人记忆犹新。而上海电影译制片厂的翻译刘素珍和译制导演孙渝烽经典的二度创作，以及乔榛、盖文源、杨成纯、严崇德、尚华等配音大师们赋予本片的经典配音更是令人久久难忘。比如肖恩逼迫毒贩吃下毒品后说：“你去洗胃也活不成，里面有毒药，不过受点儿苦对灵魂有好处，你还能乐上一会儿。”；艾伦和瑞沃寻找肖恩时，瑞沃说：“肖恩真行，跟9个女人同居，一年里够忙的。”；肖恩被艾伦挤兑后回了一句：“傻瓜、小丑，你可真会捧人。”；训练场上教官桑迪训斥偷懒的队员时毫不客气：“肖恩中尉，快起来，要不然我踢扁你的脑袋。”“怎么了？像个娘们儿在小产。下次你会真死的，滚远点儿。”“快跑，都快跑，你们这些没用的窝囊废。”“你这样太狼狈了，你是从飞机上往下跳，而不是从妓院的窗口。”；营救任务完成后，肖恩中尉调侃用于和飞机联络的电台：“这玩意儿苏联货，连开关都装反了。”；在和飞机机长通话后又来了一句：“铁人，野鹅，我像是在一个童话世界里鬼混。”……正是这些经典台词，使得本片的中文版本给影片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至今仍令人印象深刻。

尽管首次在影院里观看本片距今已经过去了24、5年的时间，但其后每当电视台重播本片时，我不仅每播必看，同时，从VCD时代一直到DVD时代，我收藏本片各种版本的碟片不下5张。这说明一部好的电影是可以让人愿意反复观看，并且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甚至让人陷入思考，而《野鹅敢死队》就是这样一部让人百看不厌的经典。

从《柏林谍影》到《野鹅敢死队》过去了13年。

当年他抓不住他爱人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枪之后的她从自己的手掌里脱出，重重地坠落在柏林墙的脚下。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却是生与死的间隔。他只能徒劳地唤着她的名字，却看不清无边黑暗中她那张被黑发遮住的脸孔。

现在他抓不住战友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了枪的他从自己的手掌里脱出，一瘸一拐地被飞机甩在了跑道上，背后就是密密麻麻、穷追不舍的敌军。他只能亲自开枪给他最爱的战友一个了结。

从《沙漠大血战》到《野鹅敢死队》过去了21年。

57年《沙漠大血战》里年轻的他不得不开枪打死身负重伤只求速死的战友时，经过了极其痛苦漫长的犹豫纠结，甚至为此无声地痛哭。

而78年《野鹅敢死队》里年迈的他遇到同样的处境，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由他亲自送这些战友上路。

人老了，心也硬了。从眼神纯真的利思上尉，到忧郁消沉的利马斯先生，最后到老骥伏枥的福克纳上校。他也随着他的角色一起成长，成熟，老去了。

对比《柏林谍影》，好像真是他人生的不同阶段所应该做出的选择。

如他所饰演的哈姆雷特的那句最经典的台词一样，“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令人焦虑的问题。”

中年时的他选择的是片刻犹豫之后的殉情，老年时的他选择的是片刻犹豫之后的毅然开枪，以及事后的复仇。人年轻时总是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而老年之后才会知道，活着复仇要更有价值和意义。

大概是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全世界最伟大的男性象征”，所以理查德伯顿在他的电影里是极少有哭戏的，导演们很少让他的角色流泪。然而少数几场哭戏，却是相当精彩，相当有震撼力的，仿佛他一哭起来，我都有跟着哭起来的冲动了。

60年代时，他的表演处于第一个巅峰的阶段。这个时候的他，对于演技的钻研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他采集百家之长，从约翰吉尔古德到泰勒到白兰度。无论是体验派还是方法派，无论是戏剧还是电影，他都在努力地学习他们是怎样表演的。

他在64年拍摄《雄霸天下》的时候说，他受到泰勒的镜头感启发，找到了能够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表演方式，那就是“要绝对的沉静。”

果然，在这部戏里他用他的冷静控制了整个银幕，他找寻到了令人信服的表演方式，从此跨入他电影表演的伟大时期。

这种表演方式让他非常地吃力，因为他既要保持极大的克制，又要通过微表情和幅度不大的肢体语言来达到角色所应有的激烈情绪起伏。

在拍摄《灵欲春宵》时他说，“这对我是个巨大的挑战，同时也十分痛苦。对于每一个动作都要加以控制，时时刻刻都得约束自己。在人物塑造上，哪怕是一个极小的动作，简单的一句台词都至关重要……我实在感觉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当他进入角色之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戏中人了，导演看到他的样子着实地震惊了，“我敢肯定，在这个人身上蕴含着一种想要被人虐待折磨的欲念。”

伯顿是极其重视一个演员在演戏时所投入的感情的，比如82年他喝醉后当面骂他一直以来颇为崇拜的劳伦斯奥利弗，“古怪而夸张的演员，没有真实情感，纯靠演技”。

想要既做到不夸张，有让观众感受到角色的真情实感，那首先就要感动自己。就像他曾经总结过的，“我首先要爱上她，或者让自己相信我正在爱着她”。“如果我对一个女人没有感觉，那么我和她演感情戏就很难有激情。”

因此，他两度因为饰演悲剧角色而过度入戏，甚至抑郁症发作。

人们只看到他特别适合演悲剧人物，却看不到他背地里为此做出了怎样大的牺牲，这种牺牲是以加重他的精神抑郁为代价的。每一次柔肠寸断的表演，都将他向崩溃的深渊推近了一步。

奇怪的是，到了他的职业生涯后期，也就是76年到84年这个第二阶段，他反而不会再出现入戏过深，伤神伤心的情况了。

他自己说，“从68年到现在（76年），我大概是经历了男人的更年期，那些年我总希望自己死掉，像一个醉酒的诗人死在他呕吐的阴沟里。”

77年的《恋马狂》，他最后的念白部分沧桑至极，简直让听者有种想要随着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一起毁灭，一起死去的冲动。

然而他却不会再因为这样的悲情表演，而再次让自己情绪崩溃了。

直到81年身体彻底垮掉之前，他的病症似乎得到了控制，着着实实地过了几年正常人的生活。包括表演，也不是以毁伤自己为代价的，和角色一样惨痛的状态下进行的。

《野鹅敢死队》，正是出自这一时期的作品。可以说，他此时已经达到了真正臻于化境的地步，他可以做到真正的举重若轻，将自己和角色分离开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出路。

81年他几次手术和住院，百病缠身。他再次陷入人生的低谷，开始酗酒、漂泊，放纵自己的坏脾气，一度自暴自弃。

然而到了84年时，他显然已经想开了，不再关注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和精神，表演似乎成了他人生最后阶段的玩票行为，他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的。

在《1984》的拍摄期间，他的表现反而淡然从容了。导演说，他完全不在乎角色的心理，他更像一个现象级的演员。

一个人在看透世事之后，才能做到真正的平静，即使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平淡过，在最后阶段，他还是可以奉献出一种全新方式的表演。

这种表演，看起来是心如铁石，是冷酷无情的。他不会再为他抓不住的，挽救不了的人或事而痛苦崩溃了，于是他的形象不再是利思，不再是利马斯，不再是福克纳，而是变成了奥勃良，完完全全复原了原著形象的，一个成功的奥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