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7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让娜·迪尔曼》,下面请看前线居家主妇们虽然只有三天却如同一辈子的评价了!
我略知她一二:
香特尔·阿克曼是伟大的天才。
SONGMJ23:
本质上是一部关于时间的影像。
George:
愿美好时光不会消逝,美丽的人永远美丽。
杰瑞米太阳:
三个多小时是让娜·迪尔曼琐碎无趣的一生的缩影,而我坐在银幕前看完了这无趣的一生。这样的电影观看过程是煎熬的,唯一的期待就是最后的落幕:是宣泄还是爆发?是以什么方式?
莫扎特仑苏:
情绪在三个半小时中一点点酝酿在最后达到顶点,所有的烦闷和想要冲破银幕中规整条框的欲望都涌现出来,爆发于沉默之中。枯燥繁琐的三个半小时让银幕内外的情绪达成了一致,无需渲染和煽情就已让观众与影片产生共情。
松野空松:
在吃饭的时候看的,我妈对我说吃饭别看电影,因为整个寒假疯狂看电影,这句话她说过几次,女主和我妈不同的是,我妈有兴趣爱好,不会每天采购,采购一次吃几天,因此有时间,也有工作不过很自由轻松。女主这样的人总觉得农村会很多。
米米:
第一次看香特尔·阿克曼的电影,整个观影过程中,可以说全程目瞪口呆。 满脑子的疑问,她是学行为学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怕了,她的细节,可怕到连一条毛巾都不过。我不愿把这部电影用那个词来形容,因为那个词有各种解读方式。母系,“逃不出的基因的魔咒”。
Ps:1. 阿克曼真的太有才华了。 2. 德菲因·塞里格教科书级别的演技。
三岛行于海上:
本以为沉默会泛滥,却出乎意料的深广。前段影像的呈现方式类似于自然主义文学,静止情绪臻于极致。巨型Vlog的编排模式会让许多观众难捱,但从两百分钟的涓流之中我们可以观望到广阔的海洋,女性挺立与倒伏的海洋。让娜不仅仅是让娜,她的每一次折叠、摆放、清理、拍打、开灯、关灯都是无数女性,作为妻子、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史诗。需要我们释放足够多的女性情绪与气质去与之共情,与那一锅煮过头的土豆触发的暗涌共情,去体验一场从“日常”到“反常”的“堕落”,明了她的呼吸究竟有多沉重。
大钊:
电影的主观有两种,一种是角色的主观,一种是导演的主观,这部作品是后者。从机位的选择,轻微的低角度仰拍,初看认为摄像机是摄像头,后面代入的感觉还是观众视角。不仅固定长镜头,重复的开关灯与身体(下半身)对镜头的逼近都会给观众一种“逼迫感”。导演只剪辑忙碌的部分,一个动感的人在固定的镜头下你还能感受怎样的情绪?我认为观众感受到的压迫,压抑,烦躁是导演利用电影形式做的“移情”,这种反思并不真诚,更无法打动我,不喜欢FIRST《情诗》也是一样的道理,有这3小时多的时间不如看看《都灵之马》,贝拉塔尔的压抑是丰沛真诚的。
我们敏熙:
阿克曼说不要把她的作品往feminism上理解,单从这部来说,倒是可行的。全片最大的感受是routine这一概念。第一天,女主人公的“行为”堪称滴水不漏,在没有戏剧冲突的情况下,这个角色的动作密度密集到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的时间,角色无时无刻不在“做事”。第二天从忘记土豆开始,routine因为小小的意外而被破坏,从此,角色再也无法找回“平静”,当因为计划改变而获得的可以停滞的时间,角色却反而坐立不安。第三天则从穿衣服开始便成了一出“肢体喜剧”,角色从“完美的家庭主妇”变为几乎每件事都要出错,每件事都不顺遂心愿,第一天的有条不紊不再,大多数时候完成家务活像是凭借肌肉记忆在完成一般。
Pincent:
蔡明亮讲静止的镜头更便于表达时间的流逝,也许观看过程难以忍受,但也许生活细节有多乏味,女性的状况就有多丧失选择权,这就是那种信息密度越少越便于引发观众思考的电影。女性日常困于厨房与客厅之间,让娜并无选择地进入这种状态,她重复地提醒儿子不要吃饭看书,重复地刷同一双鞋,这种重复性也不是制造废信息,而一定要传达给观众。稀少的室外镜头拍到女性独自在电话亭受到路人男性的调侃,走路时旁边提包的小男孩重复地欺负提包小女孩。儿子表达了对男性女性关系的一种困惑,既是未来情况可能变好的希望,也给让娜埋下了小小的种子,直到性上的不满终于引起爆发。也许对于女性来说,不可以俯视也不需要仰视,摄影机机位不高不低的平等凝视才是最合适的。
子夜无人:
在男人面前是出卖性工具的“女人”,在儿子面前是充当心灵安慰剂的“母亲”,在家庭层面是料理所有杂事的“主人”,在社会层面是输送养料扮演螺丝钉的“客人”,用毫无波澜的日常写照解剖开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不同的“她”,对着所有已经呈现的侧面去寻找她的“自己”在哪。确实还有吗?可以独自蜕下吗? 连泡一杯咖啡的时间也会重新点燃精益求精的热情,真正闲下来坐下又忍不住起身把东西再擦一遍,时间的转速可以在巨大的沉默中替代一生,短暂的喜悦只是成为长久的麻木的对照面;在无所事事却又一刻停不下来的奔忙劳碌中,她已经不再隶属于自己,又或者说这已经是她所能适应到的最好的自己。就这样转动下去、消耗下去那就是你的归宿,像一台称职的机器;连尾声弑杀的爆发也可以看做是一场突发的故障,它一定会被毫不在乎地摆平,这种残忍就是她的处境。
DAY7的主竞赛场刊将在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我们从“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出发。首先,把它界定为女性主义电影无疑是一种“结果导向论”;将最后一击视作唯一正确且唯一合理的结局,将之前的三个小时都视为让女性变得歇斯底里的外界因素。(包括母子间的无效沟通、寡妇越接近婴儿其就哭得越凶的残酷真相、以及“三无少女”式卖淫。)当然,它从这一角度上确确实实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因为它无疑震撼到了我。我没有想到三小时的时空流转能以一个这么“典”的结尾。我作为男性自大到以为女性在这样窒息的环境中只会慢慢消沉,或者也在暗自期许着作者能给我一个足够配得上之前三小时时空流转的停顿。不过,这样的一击是完全能被接受的,甚至在那样的境况下也是唯一的选择。但人们在利用女性主义解读时,总会选择性忽略一击后长达六分半的静默(还有一分半的片尾);但就如阿克曼所说:“我觉得最后一场戏比谋杀更有戏剧性,如果拍完杀人,电影就结束,这很好理解,可是谋杀后还有整整八分钟,这比谋杀本身更重要”。最后这八分钟一定不是作为“一击”后的余韵而存在着的,我们需要再深入一些。(当然我们也可以把这八分钟当成是一种让激进女性主义者冷静下来的设置)
整部电影最明显,也始终存在的“大他者”(我们这里抛开其精神分析之意蕴,仅使用其作为一个结构部分),便是那四短一长/四慢一快,在黑暗中不断闪烁的光——拍子。“节奏建立——失衡”是贯穿全片的主题。而这一光之节拍,在四分钟,第一个嫖客离开时便强势插入镜头中;而有趣的是,我们是直到九十分钟后,第二个嫖客迈进家中,才真切地认识到了影像内容之反复。而这一光拍总是作为背景,虽然我们转换了视角,但其总是吊诡地出现在每个镜头垂直面上的最深一层。此处我们当然容易想到卡夫卡的《城堡》,但当然其不可能显现在每页纸或每个词语的“大后方”。
我们已经看到了一层强势插入及一层逐渐建立起的节奏。我们再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虽然影片在九十分钟后才开始重复,但是我们却早已疲倦(至少我早已疲倦)?这时我们需要引入影片的第三层节奏及属于观众的节奏。我将这一疲倦视为有阻尼的共振。影片的第三层节奏,也是每一影像的画外“绝对性面相”所激起的时空振荡;每个观众当然也有其意识/审美...等等所决定的“固有频率”。于是当我们全身心面对一部电影时,无疑就是无时无刻在影像在影院中激起的场中受到力的作用并“受迫振动”。疲倦在此设定下便极容易理解,我们想象一个摆的比较快的单摆,置于水中,单摆与水激起摩擦并减慢速度。
如果我们不再展开到下一级,或许讨论就可在此处结束,即:观众不断趋同于这一力场,同其一起摇摆,并在最后一击中瞬间失衡。但是我们忘记了之前两层节奏:内容及光拍。我们如果只计算内容之节奏,那必然沦为女性主义视角;再嘴硬一点,计算内容节奏及画外节奏两者,我们可得到更当代的,“在男性凝视下的女性主义视角”。但这两者所指向的高潮无疑都是那一击,唯有最暴力、最基础、存在于最表面也最底层的光拍持续到了最后一刻。(我倾向于将背景的行车声算入光拍中,因为我们总是可以发现光拍最明显时我们也总是可以感受作为夜晚环境底噪的行车声)
总结陈词:
”三小时不间断辐射后,影像同观众融合,并在”一击“后相互湮灭。但接着,在那永无止境且绝不变化的光拍中,影像空间得以残酷地以无意义之延宕的形式维系。”一击“远远不止是结束,它只是下一层地狱的开端。“
不过我们还是幸运的,有那”一击“赐予我们的“节流阀”,能在共振强度足够大时溢出;但是K呢?
另:多亏开场前因为和朋友约麻辣香锅而早到的一小时:得以在ifc转了一转,le labo 15ml降到750HKD但还是买不起,又转进swatch鬼使神差地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表:通过抬手二十余次得以在这部电影中锚定时间,即能确定自己是从影片开始55分钟左右睡到了70分钟,也能确定自己是在快120分钟之时打定决心要写长评。虽然这又是一部“前人之述备矣”的电影,但我发现大家都还是在以戴锦华式的现代视角去做拉片,去从最后那一击出发以所谓“女性主义”视角出发分析;虽然我不能像作用子去做后现代细读,但在五十年后的今天,略尽绵薄之力去做一些概念的厘清或再定义是非常有必要的。
另另:“另”为附赠的排泄孔。
我想起了妈妈,是过去二十几年每天都在重复做的事情,然后得到了一个不理解别人,有病,天真无知的评价。越来越觉得支持她离婚是一件绝对正确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告别负罪感,比什么都重要。人都应该为自己活着,哪种生活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的生活就和几组固定镜头一样固定,她的生活只有那几种场景,偶尔照顾一下小孩,去外面买点儿东西都是生活的调剂。和邻居聊天,听别人讲话,她想不想听,是想和别人交流,还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削土豆的画面想起了《都灵之马》,生活就是这样乏味,每一天都一样。在别人看来,她每天生活经历的每件事都是小事儿,她的世界就那么大,可谁又知道逼仄的厨房里,泡咖啡的牛奶让她恶心呢? 妈妈的爆发选择了离婚,是常态生活下的温和方式,她的爆发选择杀人,是人们可以接受的极端手段,二者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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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戏影场编辑部(来自豆瓣)
个体于家庭中失序的常态
香特尔·阿克曼
《让娜·迪尔曼》在影像时间与空间上是极具实验性的先锋之作。导演香特尔·阿克曼选取生活框架中最为本真的琐碎事件,延续了与真实生活高度一致的节奏来表现,并且不断重复。与此同时,将极富戏剧性的事件尽可能的留白,固定时间出现的嫖客,敲门、开门、穿外套、出门,仅此而已。
简而言之,基本上迪尔曼一餐饭花了多久,影像中就呈现出多久。
而以往常规的戏剧架构都被抛诸脑后了,全片固定镜头,房间里的每一处机位甚至都不曾被移动过。兴许导演想表述的第一主角是时间本身,也未可知呢?
影片开始两小时之后,笔者一直在焦虑得等待着,女人像是砧板上的肉,被反复挤压变形多次,态度全无。她怎么还不崩溃呢?她就这样忍受下来了了吗?
后又想起了青梅竹马,以极端化的暴虐行为表达个体的反抗,成就一出悲剧。
迪尔曼被放置在去戏剧性的极端理性的框架中,畸形的个体,生活的荒诞感充斥在空间中,以拖沓的时间线呈现在画面里,没什么美感可言。就如生活本身是毫无逻辑的,《让娜·迪尔曼》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过度的真实带来的残酷性昭然若揭,红色的室外框架与女人家庭的阴郁的浅色调形成反差,暗示潜在的暴力因素。
全片唯一一段未留白的迪尔曼的性交场面,她一直试图推诿,未果。男人强硬得掠夺获取了肉体的满足感,迪尔曼从头至尾除了疼痛,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我们从迪尔曼的梳妆镜中,看到了行凶的场景。
事后的男人倒头就睡毫无防备,女人的身体遮挡住了剪刀穿破肉体的瞬间,没有丝毫血迹喷射出来的,一场即时性的凶杀案已然结束了,整个画面中寂静无声。“迪尔曼”作为个体绽放的一幕凝结在了充满女性意识的梳妆镜中。作为影片的重场戏,时长甚至不够她做一餐饭。
佩索阿曾说过:“人不能看见自己的脸庞,没有比自视自己的嘴脸更为可怕的事情了。自然造化给人的礼物,就是人无法看见自己的脸庞,也无法对视自己的眼睛。人只能在河流或湖泊的水面中看到自己的脸庞,在这里,他不得不采用的姿势甚至是极有象征意义的:他必须弯腰,向自己鞠躬,以便为看清自己的脸庞这一自辱行为而谢罪”于是他最后说,“镜子的发明毒化了人类的灵魂! ”就像卡利古拉最终癫狂着打破了镜子,镜子作为人像的载体,往往承载了不可言喻的形与像。
大抵是因为反抗的无用性,也已诚然无需赘述了。
戛然而止的影片没有交代女人的下场,冲破了生活框架的同时打破了法律界限,后果毋庸置疑,最终留给迪尔曼作为个体寂静的固定场景。画面右侧方赫然陈列着她装满嫖资的瓷器。嫖客的血弄脏了她纯白的衬衣,血从她左心口的位置,缓慢而厚重的往下流淌。
迪尔曼贯穿始末都不是一个纯洁的人,却又无比真实得无所适从,她在生活中扮演了一个母亲,一个好邻居,一个妓女的角色,观众找不到其中的哪一处是独属于“迪尔曼”的。家庭框架将她填满了,满得无所适从,最终个体与家庭的矛盾被一次卖淫事件激化,促成了矛盾至暴虐的转化,作为个体她捅下了那一剪子,捅坏了她苦苦支撑的单亲家庭表面的平和,完成了现实层面的自我毁灭。
出于这一角度,这一刀的对错似乎也就不重要了。嫖客必然罪不致死,但是生活中千千万万个“迪尔曼们”到底应当何去何从呢?
在我们所熟知的东方观念中,群体为大的观念甚嚣尘上,你我是否需要保持理性看待问题的眼光?
当涉及自身利益相关的问题出现的时候,如何在群体中留有个体的一席之地,还是融入进去就失了自己?
哪怕没有答案,生活也迟早会逼得我们无路可退。
循环往复的生活真的就此无解了吗?
个体与家庭生来矛盾?
还是人物的特殊性酿成了这一必然悲怆的结尾。
影片没有给我们答案,镜头外的你我会否得出基于个体差异性的答案呢?
【2017.12.3】
“我的青春只是一场阴郁的暴雨,偶尔被灿烂的阳光射穿。”
我第一次看时间在18分钟处,第二次在35,第三次在42。接下来我允许自己走神了,就像他儿子那样,我允许自己对她的一点点忽视,毕竟这样也没有多不正常。
其实我很喜欢Akerman,喜欢到我不断地刺激自己道 “这是她的电影,认真点看!”,可哪怕是这样,哪怕我绷劲了神经,我仍然在某些时候恍恍惚惚地走神了,直到下一秒,我才意识到并猛地将思绪拽回来。我暗暗惊了 --- 恰恰是因为这电影竟然使人不可能全程专注,这片子才是真他妈厉害。
3小时的电影,它的剧本要么浓稠到需要如此时长来稀释,要么就是靠无限稀释本就单薄的剧本来博取艺术效果。这片子却诡异地占了2样。
我走神了那么多次,却压根不需要担心错过任何剧情(当然结尾除外);可是在我真正全神贯注了的那些片段里,细微的信息又遍地都是,任我提取。
Jeanne做事时那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却精致而准确的“专注”,其实是一种本能而巧妙的、面向自己内心的掩饰,掩饰自己无所事事的现实,掩饰她那很大程度上将自己的情感寄生在他人身上的人生。
混饮料的那段,我觉得是全片最神经质也因此最可怕的片段。她倒了牛奶倒咖啡,加了白糖又全重做,这一大串明明毫无意义的动作却显得那么充实,把时间线填得满满的,Jeanne带着平淡地表情一步步做着。
可她的内心完全与“稳定”相反。在片子中段,她削土豆的时候走神了一小会,不注意看发现不了,而大部分人就发现不了,这还包括她自己,毕竟事后她也不会记得“我会走神”这种小事。但随着天数增加,一言不发的晚餐时间每日囤积,她的一些小小地不受控开始频繁且明显,比如她会忘了在离开一个房间时关灯,忘了把客厅桌上存钱的瓷器盖上。其实,这种难以描绘的转变在现实中的家庭妇女身上要消耗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来酝酿,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这剧本浓稠不堪,需要用时长来支撑了 --- 太短,不现实,却也不可能做到写实,只能稍稍在电影的世界里尝试一些离经叛道。
“屏息凝神”这个词就该用来形容我在最后5分钟里的状态。我目不转睛,脑子飞快地在想。明知她坐在桌前,也许直到结尾都不会再动了,但我仍不敢挪开视线,她那起伏不定的身体和节奏不明的气息,是我现在唯一搞懂她的机会了,毕竟我似乎没有好好看过她啊 —— 是因为她推不开那个像猪一样的男人,而那一时的烦躁点爆了一切么?
屏幕暗下去了,她只是继续微微喘息着。我可能没机会知道了。
PS : 2个人默默无言坐在饭桌上吃土豆;每一天结束都有看似多余的一行文字告诉你“什么时候了” ... 这些都很像《都灵之马》(或者应该反过来说),塔尔有眼光啊。以及,Akerman的天才我将永远仰望。
焦虑与崩溃在看似琐碎无休止循环的家务劳动中逐渐累积,波澜蕴含在最微小的动作细节里。看完第一个念头是给妈妈打个电话,她这么多年真的太辛苦了。当然这部电影远远不止这些,它说的是我们知道却不屑提起的每一个普通人。被深深地震到了。当年的阿克曼才25岁,天才啊
真难想象这部对时间和空间语境超级前卫的电影竟然出自二十岁出头的女导演之手,这部女性电影的特殊性在于除了主角身份的变换之外,还有隐性的故事分支,十分钟的结尾将前面三个多小时的情绪突然释放,平静的震撼。
看了100分钟,快进了90分钟,越到最后反而越好看了,看了最后7分钟,沉寂的生活孕育出杀机。still image,阿克曼果然跟阿彼察邦、王兵是一路人。(论自然光对于转场的重要性。)这部电影属于阿多诺所谓的“抵制美学”,为了凸显当代生活的琐碎以及无意义的重复,导演选择放大并重复它的琐碎于无意义,直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而观众在埋怨的同时,也会意识到该谴责的其实是那个使存在变得琐碎而无意义的体制。
我们凝视三个半小时的主妇生活如坐针毡,却对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无动于衷。电影不应该只有荡气回肠。
在沉默中爆发的熵增片,现代的强迫症的女性主义的关乎生存尊严的;这要是放以前看大概会觉得冗长无聊,然而现在过着类似居家宅女生活的我却感同身受,静默繁杂的日常routine真是有力量;低机位固定长镜头、略有夸大的环境声;开灯关灯、出门回家、做饭睡觉、卖淫养儿、寄信收件,对生活没期待最残酷。
生活是写实的,杀人是写意的。静止与生活的暗流。没有什么“女人的生活”,而就是生活,如果说本片是女权的,也就是因为它把一个女人生活中的三天当成了生活本身吧。希望有一座电影院全天不歇止放让娜·迪尔曼,每个在日常琐碎里打转的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意义。
【上海电影节展映】上影节收尾。长达3.5小时,一位单身妈妈,家庭主妇,兼职妓女的3天日常生活。对白少到几乎可忽略。足足190分钟的枯燥琐碎、反复压抑与隐忍,方汇聚成一瞬间的爆发。中间小睡片刻,其余看得认真。若非在影院真难一口气看完。想到做了20年家庭主妇的我妈及无数如此一生的妇女
安迪沃霍尔附体,太考验耐性了;表达空虚无聊的最佳方式,就是直接展现;三个小时无聊的不仅仅是观众,还有主角,但正是这一行为艺术,让片尾的行为变得情有可原。
大学毕业论文的时候为了梳理清楚自己的观点,我还试图用这部电影举例,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会幻想,有没有一座城市的广场会日夜不停的放这部电影呢,这就是女性的存在。这部电影是香特尔阿克曼导演的前期集大成之作,将自己喜欢拍的事物和自己主张的表达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容器盛放,因此十分自然。我很喜欢电影里吃饭的场景,因为它很少被打断,是真实的,比起劳作场景更为难得,现在我们的吃饭场景常常是导演要玩花活的舞台了。
空间通过节奏显现,出神的时刻往往最接近真实,可以对照无家电影,阿克曼永远走进了她眼中的阴影里 #SIFF20#
阿克曼说并没想要拍一部女权电影,里面的女性完全可以是个男的。可是我最喜欢看人做家务了。哦维也纳牛排。里面的厨具都想来一套。三小时完全不觉得长。可能因为人美做什么事都好看。
固定机位,平淡生活;一个女人,开灯关灯。去除了技巧,没有任何修饰,这样的处理特别贴近生活的本来面貌。但如此白描并不等于无节制地铺陈,影像仍然在隐晦地传达着导演的意图,凌厉突然的结尾,瞬时幻化出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完成了故事的升华。
看了三小时你就受不了了?那她是怎么忍受几十年的呀。
十颗星。令我窒息想想都要哭出来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燃起无限斗志。天才的、深刻的、革命的。一定要耐着性子看完。
「所謂的清醒與否,也僅是一種錯覺。當個體認知的資訊系統夠多,彼此衝突,不斷提出新的問題而且彼此毫不相干,超過他的心智(先不管是不是喝了太多酒)所能處理的時候,他將會在他自身構築的理論之海中,溺水。」(李奕樵〈另一個男人的夢境重建工程〉)
犹如仪式般的重复场景之间,涌动着日复一日累积酝酿的无数念头,终于一刺解千愁;相当大胆的固定机位长镜头,初看闷,慢慢地会溺水其间。
7/10。阿克曼把家务处理成含有性压迫和经济剥削的含义,第一次嫖客按门铃前,让娜正在煮土豆,和嫖客回到走廊时她很快开灯,紧接沥干土豆上的水继续正常生活轨迹,第二次由于性交的兴奋,送走顾客后忘了开客厅的灯,同样忘了炉子上煮的土豆和盖好盖子,直接去整理卧室、洗澡,重复的情节动作暗示性造成家庭秩序的混乱。汤盆和霓虹灯光成为妓女身份的象征,每当客人离开,让娜把钱放进一个汤盆里,闪烁的灯光打在餐桌后面的玻璃橱柜上,母子吃晚饭一幕也伴随闪烁的灯光,让娜手边若隐若现的汤盆掩饰了母亲/妓女的双重生活。最后一天让娜回家发现姐姐寄来的包裹,接客前让娜从包裹里拿出一件粉色睡袍举到胸前,外在得体的睡袍令让娜厌恶肮脏的卖淫,诱使杀死嫖客,她只此一次放松下来,坐在屋内阴暗的餐桌旁,身后那束灯光保留了内心残存的一点体面。
我想为它建个小组叫做“我快进了”
坚持住是看这片唯一忠告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睡觉,日常生活没有烦恼,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看完一场电影,没见过谁的微笑,直到最后一个镜头,一起坐着发呆。要不是那个晚上,心血来潮宰客一刀…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妈妈和妓女,千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