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成瘾

2020年3月13日的晚上，我窝在家里看完了这部《女性瘾者》。尽管看了很多CULT电影，这部打着色情幌子的哲学片的尺度之大、内容之丰富、对性和爱的探讨之深刻，仍然深深地震撼了年幼的我（滑稽）。电影之后的我打开了豆瓣，却并没有找到一份能够让我满意的宏观向影评。求医不如求己，于是我决定，把我的第一次影评献给这部“猎奇”的片子。

《女性瘾者（1+2）》是一部关于主人公Joe对“性”从好奇、探索到癫狂、消逝的过程的影片，通过各个章节对性与爱的探讨展现了主人公对于自己灵魂中“性”这一重要内容的自我解放之路。整体梳理下来，我认为，影片围绕着“性”和“爱”两条主线，以及“父亲”和“Seligman”两条支线展开，可以大致分为探索期、发展期、冲突期、解放期四个阶段。

1.探索期

主线1：性的好奇——童年的玩耍、火车上的游戏

主线2：爱的伏笔——第一次

萌芽期中，Joe通过和玩伴的游戏、在火车上的“捕猎”初次接触到了性快感，对性有了初步的认识。（不得不说看的时候被开放的盥洗室震惊了）后面提到的“神”的启示同样发生于本时期，两大“荡妇”形象的神向Joe的显现，似乎注定了Joe在未来与性纠缠不清的命运。

和Jerome的第一次发生关系实际上并不与爱相关，也属于性这一主线，但从影片结构上看，还是可以说为后面的爱埋下了伏笔。

2.发展期

主线1：性的泛滥——复调伴侣和高强度的性生活

主线2：爱的启蒙——和Jerome的工作、MRS.H

对性有了初步的认识后，Joe很快喜爱上了这种“运动”，并拥有了多个性伴侣来实现自己的快感。这一部分中的第五章“复调”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分，Bach设计精巧的古典乐和疯狂又原始的性爱交织在一起，竟然有一种矛盾而又协调的美感（发条橙内味有了？）。

同时，无论是与Jerome在一起的工作经历，还是与Mrs.H的遭遇战，让Joe对爱情有了初步的认识。Mrs.H与Mr.H之间爱情的破碎似乎只是Joe无数性生活之间的一个小插曲（即便她自己也说对自己毫无影响），但我仍然认为导演在此处设置这样的情节，与Jerome相照应，或许有一破一立的意思吧。（有待探讨）

3.冲突期

主线1：性的极端——SM、黑人

主线2：爱的结晶——与Jerome的婚姻

与Jerome结婚后的Joe经历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体验了爱情的滋味。但是她难以满足自身对性的需求，只好外出寻找新伴侣。在与新伴侣的性生活日益增多、Jerome各种出差缺位的两个作用力下，Joe对性的需求日益高涨。她已不满足一般的性爱，转而寻求黑人和SM男的帮助（两个黑人裸男吵架那一段甚至有点搞笑）。当然，这种极端的追求，她与家庭责任也越来越远，这段婚姻也在圣诞节的“鞭刑大礼”之后走向了终点。这段爱情与Joe巨大的性需求相比，是无比弱小的，在两者的冲突中，也是后者战胜了前者，再次占据了Joe。

4.解放期

主线1：性的正名——戒瘾的尝试、对自己性需求的正视

主线2：爱的崩溃——Jerome的离开、与P的开始和结束

在Joe强大的性欲面前，连参加戒瘾小组后第一步的隔离需求都无法成功。最终，Joe选择了正视自己的性欲——与其把它当成一种疾病，不如接受为自己的一个无法分离的特点。Joe很快便利用这种特质在新工作中如鱼得水。之后到来的P发现了Joe的反常之处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接纳了Joe（心理+生理），Joe也在这过程中再度衍生了失去的爱（从不愿P加入自己的行当、害怕失去P可以看出）。但是，P和Jerome的结合，却让Joe感到了恐慌，并尝试杀死“半路杀出”的Jerome。最终结局咱们也知道了，败北。

除了“性”和“爱”这两条主线，我们还可以注意到“父亲”和“Seligman”这两个在影片中相对独立但极端重要的角色。父亲总是给予Joe温柔的爱，指引着Joe勇敢地探索自我，一次次用白桦树叶让Joe心安。父亲的角色近似于“爱”本身，不管是与Joe在树林里和去世前的密语，还是Joe不安时就会翻出来的树叶集子，甚至是“树林”这一意象在找Jerome和与P相处中的反复出现，都体现了父亲对Joe无处不在的影响和“爱”贯穿全片的作用。

Seligman则是“现在”的时间点与Joe进行对话的一位老年书呆子宅男。在全篇他的作用基本限于通过有趣的对话推进和加深剧情（虽然很大程度上与Joe在两个时空），但是在结尾却迎来了他的重头戏。结尾的他先是暗示了Joe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的形象，然后又做出了与他先前尊重Joe、文质彬彬的形象截然相反的强暴举动。这虽然让人无比意外（与寄生虫和小丑2019结尾的杀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对主题的揭示具有重要作用。

全篇下来，我们基本可以发现这部影片中“性”的概念一直在上扬——从一开始好奇的探索、到随心所欲的享乐、再到对自我的接纳，无一情节不饱含着热情而直白的性。而在现实社会中，由于道德的束缚，人们对性往往是极为避讳和抑制的。但是，作为动物本性的一部分，人们对其又是极其渴望的。

原始本性与道德约束的矛盾，最终导致了性与爱的捆绑。

在影片中，一开始性与爱是分离的（探索期和发展期），象征着Joe原始的欲望和性这一核心特质；接下来则是两者并不紧密的捆绑（冲突期），象征着道德约束与原始欲望的矛盾，以及Joe对自己特质的认可；最终两者再度分离（解放期），象征着Joe对性作为自己独特的一部分的认可与掌控，也让Joe脱离了社会和道德的约束。

与之相反，“爱”则在婚姻情节和认识P后，两次出现下跌式的发展。第一次是因为性需求抛弃了老公和孩子，第二次是因为尝试杀死Jerome，两者都可认为是为了接纳“性”而违背社会道德付出的代价。

所以，影片的主题，就在于Joe对自我的认同。

性需求作为道德的一片盲区和社会不认可的领域，无疑是一个异端。但是Joe在经历了人生的无数波折之后，终于选择认可“性”（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树、能够大方说出自己的故事），并在结尾尝试控制“性”，是对“性”异类的接纳，更是对“女性瘾者”自我身份的认同。对结尾Seligman突然的强暴行为的反抗，正是想要掌控自己“性”的体现，也暗示着这一道路上无穷无尽的波折和困难。

对自我的认同、原始野性和道德约束的冲突，似乎永远是人类发展道路上谈不尽讲不完的话题。《女性瘾者》的伟大，就在于以一种反传统的形式、探讨了这个话题中最隐秘的一块领域。性起于孤独，亦终于孤独。最终的我们，又能否像Joe一样揭开自己的遮羞布呢？

与其说是一篇影评，不如说是主观意识很强的观后感，是类似于一种情绪的宣泄，说出来就舒服了一点。内容浅薄，胡言乱语，请别介意。

写这篇东西像是给自己做没有麻药的解剖。从文字开始割开皮肤，到结束再自我缝合。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但你终有一天要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看内里的缺陷，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治不好了。

看到joe的时候，总能想起自己。

曾经我也认为自己有性瘾。只是没有joe觉醒的那么早罢了。记得初中的时候，喜欢的男孩子在雪地里偷偷吻了我。那时仅仅是拥抱和亲吻，但我也第一次朦胧的知道，来自异性的爱意原来如此。

为什么是第一次呢，那时我刚刚开始和父母一起住。印象中父母是严厉的，父亲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表达过他的爱。考了第一是如此，作文被刊登是如此。当我试图和他交流的时候，来来往往不过三句就开始争吵，内容多半是，我哭着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然后以他的一句“废物”为结尾。我摔门而去，手机在风雪里被冻到自动关机，他在阳台上关着门默默抽烟。那时每天晚上都在哭，我在日记里写，想要爱，想要被肯定，想要有人不厌其烦的对我说，我是一棵优美的白蜡树。

一如joe的成长中母爱的缺失，自己则是对父爱的渴望。

后来我把父亲的形象投射到所有在一起过的男孩子身上。当他们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感觉内心空洞的某处第一次被填满，被满足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你试着去闻一瓶香水，告白像水雾喷洒出来，那是陌生浓烈的。每一个男生就像不同的香水，我沉迷于这些从没人给我过的美好气味。

这些空洞，从高中时被我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去肆无忌惮的填补。当时想的是，既然怎样都得不到你的爱，那就让我变坏吧。就像joe和朋友B为了一包巧克力豆开始的比赛。我开始在“犯错”中追求一种成就感，做一切当时年少的我所有叛逆的事情。把头发染成粉色，文身，逃课出去打电玩压马路，第一次和男朋友发生肉体关系。我沉迷于用小小的力量打破这些普世的规则，这种行为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仿佛自己是赌场上孤注一掷的英雄，藐视一切遵循规则的普通人。当所有人孤注一掷的时候，都难免觉得最后赢的一定会是自己。

Fill every hole of mine.就像joe说的那样，填满我吧，曾经我以为是肉体，实则是最应该被填补的是内心。那时我太小了，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他为什么要这样评价我？为什么妈妈从来都是沉默的？即使我考了第一，我的每幅画都被贴在墙上，他还是说我太差了——实在是太差了。即使我艺考时考过了所有想去的学校，收到了央美的录取通知书。他还是沉默的。或许他对我真的没有爱吧，我这样想着，爱我的话为什么要伤害我呢。在无数的争吵后，我慢慢的变得沉默了。不再争执于他的偏见和不满，默默的像宿命般的承受这一切。也许我的确是最差的。但失望和愤怒使我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后来他抱歉的对我说，他不会表达，不想让我恃宠而骄。而那时已经很晚了，我到现在都在努力试图修补，可造成的就已经造成了，就像碎了的镜子，怎么努力的拼都不再完美——甚至不再完整。

当我成长到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没人再能够拘束我了。可内心的空洞一直填不满。当我发现自己能够在性里得到强烈的满足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沉沦下去。每当被拥抱被亲吻被拥有，每一个情欲渐浓时那些虚伪的“我爱你”，就像毒品带给人的满足。你知道都是海市蜃楼，可还是愿意挥金如土，不惜一切用这些代替曾经没有得到的父爱，而代价是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再也不能把爱和性联系在一起了，或许这可能也不算是代价。

看了赞数最高的影评，学会了也许这叫 Nymphomaniac，而非 Sex addict。

对于如何协调性与爱情的不一致性，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好像它们本身就可以是不一致的。

但是当它们发生了之后呢？人生会变成怎样，曾经被教育成无比神圣的东西到后来仅仅是一只死去的仓鼠，我很喜欢它的，可是只是没那么重要罢了。现在我比以前成熟一点点了，明白自己曾经做的那些荒谬的有点可爱的坏事来源于什么，可有些东西被彻底的改变了。

我理解joe对于看到朋友的“性的秘方是爱情”这句话的愤怒。因为如果它是正确的，那么我的选择难道都是荒谬的挣扎吗，难道没有爱情的性就不配被赋有神圣的意义吗。

当我曾经爱上一个人，却不小心错过他的时候，我也像joe一样试图在人群里拼凑出他的样子，一切都是不经意间的。他有和他一样的声线，他有和他相似的眉眼......我开始更加频繁的约会，为了能忘掉他——一如joe想忘掉jerome。可我后来才意识到都是徒劳。

成熟之后的我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想要得到曾经没有得到过的爱。既然生活赋予我这些，我也试图在迷茫中给自己寻找意义。很多人不都是这样吗，想要填补内心的空洞，只是我们缺少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既然“瘾”了，它在我痛苦的求而不得的时候满足了我，那就让自己坦然和诚实吧。一如在雨中狼狈的joe遇到seligma，用一杯热的奶茶换得对他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乍一看肮脏的过往，说出来就说明自己其实是渴望被理解的，我也笨拙的劝说自己直面内心的那些肮脏和黑暗的空洞。明白所有问题的根源，才能放下小时候的自己，再一点点的向前看。

最后，我很喜欢这一段台词。

《女性瘾者》有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名字，自诞生起便免不了许多引人注目的噱头，被称为“丹麦疯子”的狂人导演冯提尔、大量真实裸露的性器官、反道德反伦理的sexual openness剧情……尽管这部电影严肃地探讨了诸多宏大命题，但看完整部电影，真正让我记住的，却是年幼的joe拉着父亲的手，仰头看着枝叶葱郁的白蜡树的样子——那也是关于“爱”最初的样子。抛开女权主义、性本能原罪、反基督宗教观等充满争议的外衣后，《女性瘾者》这部电影要讲述的故事，其实仍然离不开“爱”这个字。 1.美丽的父亲 在《女性瘾者》中，父亲毫无疑问是joe混乱世界中唯一的净土，是joe眼中唯一美丽的形象。是的，“美丽”，joe讨厌女性化的男人，却用“美丽”来形容自己的父亲，母亲在joe口中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婊子。那是因为，父亲在joe的成长中同时承担了父亲形象和母亲形象，也是“爱”唯一的化身，而“爱”本身就是不分性别的。影片第一章的回忆中，joe的母亲呵责joe在厕所里呆得太久，joe的父亲却反对她的呵责；joe的父亲戴着围裙在做饭，joe的母亲却在百无聊赖地玩扑克接龙——与男权社会中冷酷、严肃的父亲形象相反，joe的父亲在这个家庭中展现出更多温柔的特质。因此joe一开始就明确说出“我爱我的父亲”，这也是全片点题的一句话。 除了承担父亲与母亲的双重形象之外，joe的父亲还是这个家庭里唯一没有放弃joe的人。joe自两岁起就意识到自己的“恶”，过于发达的性欲使她迫切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joe偷看了父亲的医学解剖书，在其中找到关于阴道的章节并津津有味地研究，其实父亲早已站在门边，看到了她的一切行为。身为医生，他发现了joe的异常，但他并没有点破joe，也没有责骂joe。他更愿意带她去了解自然的常理，告诉她春夏秋冬与树木荣枯。他渴望joe了解常理，回归常理，然而更重要的是，他爱着joe，他希望joe明白，这个世界上万物本不相同，承受着肉身之重的灵魂，也会因此扭曲成不同的样子。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灵魂，这不是罪恶，只是真实。 尽管年幼的joe没有理解父亲的话，但成年后深陷于混乱性关系中的joe，却依然能够从父亲带她收集的树叶小册子中获得平静，这是父亲给予她爱的礼物，也是她在世间唯一的庇护。 尤为让人感动的是，在临死前，父亲仍称呼她为“我美丽的小女儿”，而joe也从公园中找到白蜡树枝，带给父亲最后的安宁。对于父亲来说，无论joe有多么与众不同的灵魂，是正常生长还是扭曲了模样，在他眼中joe永远都是美丽的孩子；而在joe眼中，即使落尽所有生命的叶片，父亲的灵魂仍然像白蜡树的枝条一样，宽厚、坚实、美丽。 2.孤独的父亲 joe的父亲很孤独，尽管他拥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中产阶级式的幸福家庭，但这一切都是假象。在joe的回忆中，父亲总是带她去森林里散步，成年后的joe在感到连性也无法排解的孤独时，也一次又一次地踏入森林中散步，就像父亲那样——可以说，joe复制了父亲的行为模式，而joe的行为模式更反衬出父亲的孤独。 joe父亲最大的孤独感来源于，他终其一生都在渴望得不到的爱情，也就是，他终其一生都没有被他的妻子爱过。《女性瘾者》对于joe母亲的刻画寥寥无几，但哪怕在这稀少的镜头中，我们也不难看出，她并不爱joe的父亲。一个连丈夫入院临死前都没有去探望过的妻子，怎么可能爱着自己的丈夫呢？而joe的父亲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已经在家里道别过了。” joe的母亲叫katherine，这里有一个很巧合的形象，《呼啸山庄》的女主人公也叫katherine，任性、自私、无情，虽然与贵公子linton结婚却从未爱过Linton，但linton却至死爱着katherine。 joe的父亲终其一生也都在爱着Katherine。当joe说母亲是个婊子时，他再三为她辩护：“不，不是，你不明白她。”；在谵妄症发作中，他撕心裂肺呼唤她的名字“K”；直到死他也从未恨过她，在家里与她道别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他死得那么孤独，没有亲朋好友的陪伴，没有妻子的探望，只有冷静地注射安定剂的医生、麻木处理他排泄物的护工、注视他大小便失禁的女儿。 joe毫无疑问是理解这种孤独的。面对父亲的遗体高潮，看似荒谬，实则悲哀——世界上唯一理解她的人死去了，高潮也成为无言的痛哭。 3,家庭关系 joe2岁起就意识到自己的性欲，她认为这是原罪。更值得探究的是，2岁的她为何会如此强烈地意识到性欲的存在。 根据弗洛伊德（不可避免地要提弗洛伊德）的理论，2岁的儿童正处于肛门期。这一阶段的孩子渴望得到控制自己便溺的权利，而对于总是苛责的母亲显然没有给予她这个权利。joe在厕所中与女伴玩耍时，joe的母亲在门外敲门让她快点出来，joe则急急忙忙地收拾“游戏场”，还故意让马桶发出水声，可见这并不是母亲第一次控制joe的“便溺权”，父亲“别管她了”这句话也侧面反衬了这种控制。 严厉的母亲、宽容的父亲、父母之间的冷淡关系使joe对爱的渴望变成了对性的渴望，又变成以性作为反对爱的武器——这实际上是对父母名存实亡婚姻的控诉。joe的朋友在秘密俱乐部里对joe说“爱是性最大的秘密武器”，joe抽身离去表示不屑。joe的父母之间存在性关系，但不存在爱，因此joe也就不再相信爱了。 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没有爱的存在，只不过是空壳而已；一段看似激情的性关系，没有爱的存在，只不过是空虚而已。成年后的joe，在面对乌玛瑟曼饰演的捉奸原配时，冷静地说：“这是一个误会，我并不想伤害你们”。这句话真诚却又刻薄，没有爱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父亲抛家弃子出轨，原配也拉上三个小孩来当垫背，她嘲讽的是那些以爱为名，却毫不在乎孩子的父母。 4.与jerome 毫无疑问，joe是爱着jerome的。15岁为什么要选择jerome破处？因为他的双手很漂亮？这不过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jerome是她的初恋，是她第一次爱上的人。但这一点，joe直到很久以后才承认。 jerome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joe找他破处不过是当时流行的叛逆游戏，而他又是个心大的少年。他用3+5的方法，程式化地结束了joe的处女生涯。3+5是完美的斐波数列，但是joe却没有感到完美，因为在jerome的3+5中，她没有感受到爱的存在。她第一次寻找爱的尝试失败了，这比jerome的秒射更令她挫败。 正如带领joe玩性游戏的女孩说，为什么要跟同一个男孩上三次床，因为这已经达成了一种关系，不仅是性关系，更是爱的关系。当年在火车上疯狂撩人的同伴已重回正轨，joe却从此走向万劫不复。她说“我唯一的罪恶是想在日落光线中捕捉到更多色彩”，任何一句话，都有能指和所指两层意思，那么她真正想要捕捉的是什么？ 我想，大概就是万劫不复，陷入黑暗之前，捉摸不定的爱吧。 5.回到父亲 joe的父亲死了，jerome却回到了joe的身边。在《女性瘾者2》中，他们组建起一个家庭，但事情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变得更糟。正如《泰坦尼克号》的续集是《革命之路》，真正放开的那刻，也就是真正结束的那刻。jerome包容joe的性瘾，但本质上仍是像joe开头对教授说的那样“你不明白”，jerome从未真正理解过joe凌厉、怪异、扭曲却又真实存在的灵魂。 当然，理解这样一个灵魂太难了，joe是荒原上的枯树，父亲死了，她的叶片也跟着脱落了，真正的灵魂就此袒露出来。她从jerome身上感受不到性快感，就疯狂寻找别的男人。是因为经历太多，所以失去了性快感吗？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父亲的死，使她失去了唯一的爱，而爱的本质是“理解”。“理解”是一种共情，若是joe的父母能够相互理解，爱也就产生了；若是joe的母亲能够理解joe，爱也就产生了；若是jerome能理解joe，爱也就产生了……但纵观全片，即使joe对教授说了那么多，教授也并不理解joe，反而试图强暴她。 joe拿起枪杀死了教授，她反抗的是男权吗？ 也许，她反抗的正是“不理解”本身。 小时候我一遍又一遍看《呼啸山庄》，觉得katherine和heathcliff之间的爱才是“爱”，生死相随；长大后再看，却幡然怅悟linton的爱才是“爱”，包容所有。katherine总说她和heathcliff有相同的灵魂，但他们却无法互相理解；linton和katherine截然相反，但他包容着她，理解着她，抚养他们的孩子长大。 这种“爱”恐怕早已超越爱情本身。 joe的父亲，一个没有得到过爱的人，竭尽可能地呵护着joe，理解着joe，如白蜡树一样庇护着她。世间多少亲子关系，亦不能如此。 《星际穿越》里，安妮海瑟薇说了一段很俗的台词，大意是“爱”是超验的存在，指引我们在宇宙中做出选择。 那么，“爱”本身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回到《女性瘾者》的最初，joe的父亲指着白蜡树对joe说，冬天白蜡树的枝条会长出黑色的手指，在叶片落尽以后，靠着树枝的样子，就能把白蜡树分辨出来。这个故事听起来很不科学，但joe一直记了很久，直到父亲临死前还撒娇着让父亲给她讲白蜡树的故事。 所以，爱应该是，剥落了所有外壳之后，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更高级的理解，哪怕它们截然不同。即使没有灵魂能理解自己，那么，自己也一定要理解自己，因为灵魂本就各不相同。 关于寻找白蜡树的方法，就是父亲教给joe寻找爱的方法，如果现实中存在joe，我希望她们能够凭着这种方法，走出无止境的斐波数列。 （本文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