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肯老爷子的电影应该是《我是布莱克》,之后是风吹麦浪。《土地与自由》的叙事仍然一如既往得温柔且残忍,最后结尾孙女拾起包裹着布兰卡出生之地的泥土的红色领巾的转场也那么残忍,如同《风吹麦浪》《对不起,我们错过了你》,肯式结尾总是用着最温暖的阳光讲完最悲伤的故事。《麦浪》中戴米恩赴死前令人心悸的深呼吸,《土地》中布兰卡后背绽放的血花,肯洛奇那个永远站在左翼的导演,他又真诚又残忍,一面孩子式得把人类最美好的理想主义奉为圭臬,一面又把现实政治的残忍丢给观众。或许当下连爱情都显得奢侈的社会,理想主义被犬儒们嘲笑讥讽,被丢在了后现代的解构浪潮的垃圾堆中。现实政治是肮脏又复杂的,西班牙内战那段曲折的历史也绝非一部电影所能概括。左翼阵线的年轻人们高喊着solgan,前赴后继地倒在加泰罗尼亚,马德里,巴塞罗那,根植于那片土地的人民甚至无法确定他们大多倾向于内战的哪一方,左翼内部渐深的分歧早已暗示了每场理想主义者幻梦的破灭。于是,当年的那个独裁者也早已变成史书中的一页,人们还记得马德里Ventas的那十三朵玫瑰,还记得千千万万个布兰卡,还记得刘和珍,历史不会忘记她们的名字。
最后分享一段遗书的片段吧~
1939年八月五日清晨,西班牙十三位处决的女子中有两位叫做Blanca(译作布兰卡)和19岁的Julia Conesa Conesa的遗书被保存至今。(不知道导演是否取了同名的女子致敬呢)
“他们要杀我了,我是无辜的,但是我会想一个纯洁的人一样死去“
“妈,我的妈妈,我要和姐姐们在另一个世界团圆了,但你要记得我是带着光荣赴死的”
“再见了。我最亲爱的妈妈。永别了,你的女儿再也不能亲吻你拥抱你了
“亲吻所有人,求你和我的伙伴们你们都别哭”
“求历史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感谢把肯老爷子推荐给我编导系妹子,她专业分析镜头语言写论文把emo全丢给我了.....
主角方同样是激进左派,敌对方同样是与德、意沆瀣一气的法西斯集团,中间还同样有个接受过大量苏援的、态度暧昧摇摆的本国合法政府,当然也不能忘了同样在一旁装模作样玩绥靖“中立”的英、美。
只需要稍微改改就能拿来用。把马克思主义统一工人党( P.U.O.M.)的游击队换成土八路,共和政府换成国民政府,佛朗哥法西斯换成日本法西斯……
然后我们就可以看看某些柿油分子的嘴脸了。
原以为是肯洛奇又在讲述关于爱尔兰的反抗历史,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原来是讲述当年那些左派参加西班牙内战的往事,是一部不一样的青春片。肯洛奇的电影一如既往的没有商业片那种高低起伏的节奏,高潮来得总是那么漫不经心,却又震撼着你的心灵。在战场上,你看不到以一敌十的好莱坞式勇士,满屏的灰头土脸,慌里慌张,历经战争残酷的洗涤,我本以为这帮年轻人会退缩,会低头,会转身回到自己的家乡。可为了共同的理想,他们熬住了,他们仍坚守着阵线,拿着最劣质的武器,与佛朗哥的正规军队相对抗。
没错,结局还是一如既往的肯洛奇式。当孙女从手帕里抖落下,那藏封了数十年之久的泥土,音乐开始变得激昂,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一群充满朝气社会主义者、青年赤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孙女可能会继承爷爷的衣钵,成为一名坚定的社会主义分子。虽然肯洛奇号称有史以来最激进的左派导演,但是他的电影没有一部是单纯响应社会主义的号召,而是将政治中的矛盾、对立、冲突抛给观众。他镜头下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有人性的,都是有温度的,比如在《风吹麦浪》里下令枪决了弟弟的哥哥,哭泣着去找弟妹道歉;《土地与自由》中,被俘获的坚持认为自己是正规军的法西斯军官。政治永远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它是复杂的,是意识形态的融汇交集。
他每部电影里都总有那么一些措手不及,一些命运的捉弄,《土地与自由》里男主深爱的女主突然被乱枪打死;《我是布莱克》里老爷子刚出席法庭,洗把脸的功夫,就猝死在卫手间;《风吹麦浪》里的意识形态与政治分歧酿成的人伦悲剧;《天使的一份》片尾里,除了男主外,其余的朋友仍然对未来感到迷茫。
可你,也能在这些电影中找到积极的力量,甚至比那些,刚经历一点坎坷之后就顺风顺水的励志电影,蕴含的更丰富。这种独特的观影感受,是肯洛奇在每一个看过电影后的影迷心中撒下的种子,是他一次又一次对良知,对历史,对人性的不懈追问。
一看片名就知道是我的菜,还真不负我望,跨年之夜有这样一部电影相伴,也算颇有意义了。
导演肯·洛奇,一查,原来就是《风吹麦浪》的导演。肯导对这类社会主义革命题材把握极为准确,想必如来中国拍我们的二三十年代,也必定精彩而深刻。
电影不是我想象的传统的共产国际纵队浴血奋战对抗弗朗哥。电影开始也确乎如此,英国人大卫怀揣着一张共产党员证自费来参加西班牙内战。最后才发现电影讲述的是“内战中的内战”(乔治·奥威尔)。
电影中有一段关于社会体制的开放性讨论,可以说是二三十年代各种思潮的浓缩。首先我认为当时工农无产阶级反抗是必然的。工业革命后,头部资本玩家迅速积累大量剩余价值,广大工农却没有分享到发展果实,反而沦为失衡的新格局下的牛马,个人与资本对抗更加无力。极端的压迫必然遭到极端的反抗,这才导致从1793到1840到1949,全球无产者前赴后继的暴力革命。也只有这种以命相博、以血回敬的方式,资本才终于低下金光闪闪的头颅,让渡利润、让渡权力、让渡福利,社会才终于回到劳资平衡的中间形态。但反抗是一回事,如何反抗又是一回事。就像我们为娜拉出走喝彩,可娜拉出走以后呢?所以二三十年代各种思潮风起云涌,有文争亦有武斗,新势力之间的流血杀戮不亚于反抗旧势力。影片中的讨论,真实反映,有的要寻求国际支持,有的要激励二百万失地农民参加革命,有的说不能把中间赶尽杀绝会把他们推向弗朗哥,有的坚持理想主义完全平权绝不走斯大林道路,德国人从经验出发说千万不要中间革命必须一次性革命到底。把这些争论原汁原味地展示出来,才能还原历史,启迪未来。只可惜,我们的影视作品是缺乏这些争论的,即使有,也只是为已经预设的结论做些铺垫。
当然,西方也有西方的政治正确,电影里面的反派是斯大林主义者,为理想献身的是马统工党。电影最后CPC的军队野蛮枪杀布兰卡达到高潮。但诚如我的历史经验,也正如有的评论中说,马统工党是极端左派,动不动也是抓人杀人,而电影并不反映这些。基督教向来有对异端比对异教更凶残的传统,所以转化到近代社会主义内斗也算是血脉相传。
还有,谁是法西斯?CPC和马统互骂对方是法西斯,甚至还发明了社会主义法西斯的称谓。法西斯说,这个锅我不背。弗朗哥是法西斯吗?其实严格来讲,他也不是,他和希特勒尿不到一个壶里。弗朗哥准确地说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保守的爱国者、狡诈的外交见风使舵手。社会主义者在西班牙到处砸宗教的锅,弗朗哥终于悍然起事,另一部西班牙电影《蝴蝶的舌头》就讲述过这个故事。当年除了各国共产党员自愿支持西班牙社会主义者,也有爱尔兰天主教徒自愿参战支持弗朗哥。当然,历史的胜利者是资产阶级,所以现在电影老喜欢挑社会主义者的错,就像现在俄罗斯电影也在丑化他们的先烈。我还是这句话,正是资产阶级丧失人性的压迫和剥削,才导致了无产阶级的疯狂反扑,战端一启,玉石俱焚,源头还是资产阶级自身,当然好在二战之后资产阶级在社会各种力量制约下也终于反思自己。
电影不是我预想的,但仍然是深刻的。总之历史上确然有这样一个年代,人们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信仰聚在一起流血牺牲,他们的胜利的欢乐,和被背叛的痛楚,都如此让人动容。但感动之后,我们更应搞明白合理的社会结构是什么。愿先烈血不白流,社会能长期处于纺锤型的稳定格局中,雪白的和平鸽能自由地翱翔、起舞,划过湛蓝的天空。
片名《革命往事》更恰如其分。拍人的时候用很多近景特写,把民兵小队成员们刻在脸上闪在眼里藏在眉间的革命理想同志情谊表现得饱满和富有诗意,导演对这一群演员表演的指导很强,这么多非职业演员龙套到不说话就露个脸的村民都非常真实。采用孙女翻看去世祖父留存的剪报照片信件的方式对革命往事进行追忆,信件阅读以第一人称代入,革命斗争往事的镜头又是很强的第三人称观察记录感,这种叙事方式和角度的安排有一种让人产生“往事悠悠,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沧桑史诗感。导演调度功力深厚,村子里的会议等等好几场戏的群像非常精彩。从一开始没武器,到抓到的佛朗哥军官自称军人,到村子占领和会议,一点点逐步揭开路线分歧,革命队伍的分裂内斗,曾经共同对抗的弗朗哥法西斯几乎就没露过面,仿佛就是在冷眼旁观嘲笑。整个视听语言非常准确,又春风化雨的藏在主题和情感背后不着痕迹,高级。1930年代飘荡在同志战壕里的战友之歌和满载理想的国际歌在当代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让人心碎。太爱这样的肯洛奇。
影片中对中国观众来说,最有亲切感的就是合唱国际歌了吧?至少对70前的观众来说,小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英琼耐许耐尔”是那么的熟悉。
曾经有那么一个时代,曾经有些人相信“工人无祖国”、“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世界革命”,当佛朗哥反动派,发动军事政变,要推翻民选的西班牙社会主义政府,于是,全世界的志愿者,投奔革命圣地巴塞罗那,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看到那些来自欧洲各国的民兵,喊着革命口号,唱着国际歌时,忽然感到小时候没有一点概念的“英琼耐许耐尔”,还真的曾经存在过,也许从今天的眼光来看很荒谬,但是也很“美”,曾经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些理想主义者。
然而,理想带给人们的往往是失望,法国大革命后的断头台;十月革命后的肃反;解放后的一系列运动和十年浩劫;颜色革命后的混乱,美好的理想花朵却没有结出甜美的果实。
才完成一半的巴塞罗那圣家堂,也在那时被破四旧了,高迪的设计图纸和模型被焚毁,于是现在只能按捐款最多的日本人意见来盖了。
反动的佛朗哥,虽然独裁,但是让西班牙躲过了二次世界大战,最后还政于国王,国家长治久安,经济发展虽然一般,至少人民非常幸福快乐。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身便死,自古忠奸有谁知?
海明威、奥威尔、加缪、毕加索,众多文艺界大佬的加盟让西班牙内战世界闻名,从内讧和自相残杀的角度看西班牙内战可太真实了。在这场代理战争中,听到“这些外国人跑到我们的国家指手画脚”还不算最让人吐血的,理想和激情在政治博弈中手无寸铁不堪一击的样子,看的我真叫那个恨啊,开枪打死你,还要把你搞臭,说你在为法西斯战斗。政治是战争机器绞肉机的发动机,永动机,杀人不见血。
辩论是灵魂,肯洛奇牢牢抓住了这一点。
英国佬眼中的西共 西社 西工内部大乱斗
看到又有大抵读过奥威尔的市侩自作聪明大晃那颗里面除了极权就是民主的头嘟囔着“傻逼们你们都上当了吧?”后 决定打满分
我的亲爱的战友你们在哪里?长眠在山林间在被解放的土地里 和我们一样流血的革命者们在哪里?消失在同盟者的枪口下和刑讯室里
7.5 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在现实政治前是脆弱无力的,但是正是那可贵的理想之光照亮了身处腐朽堕落的人为政治中的人类社会并给予了其一丝救赎的机会;历史从未属于过“人民”,人民的热血滋养了野心家并沦为其获取权力的棋子,人民的牺牲构建了权力的地基,同时也喂饱了苍蝇;人去做一件事并不是因为它是对的,而是为了证明它是对的;革命是头母牛,需要众人一齐挤奶,助产小牛。而大多情况是没人做事而分了母牛,接下去去抢有母牛的人;不要放下你手中的枪;为什么历史总是给理想主义者开玩笑?当那些居高临下者朝他们开枪时我知道这个世界印证了人类自身最大的局限性--理想在现实前的不堪一击,背叛革命理想的人往往是最擅长玩弄权力的人。权力能取缔理想,但无法阻止新的理想的诞生,或许这就是人类自身为数不多的能够突破局限的可能。
“那些是资本主义国家,如果你需要他们的帮助,你就得缓和你的口号,因为不这样他们就会吓跑。”
肯·洛奇的战争片始终关注“非正规军”,他的战争片也从来没有宏大的场面,只有一场场残酷的小型战斗,却总能让你看到悲情的集体和悲惨的个体。热血青年从英国来到西班牙,投身反法西斯战争,却看到分崩离析、反戈相向的统一阵线,政治和人性的复杂性让他最终选择了离开……
撕毁党员证的那一瞬间是真正走向革命道路的起始,为自由战斗终身的共产主义战士最终会同自由的土壤一起扎根于属于人民自己的土地之中。
回忆的叙事方式初看老套 但确实实用(比如叙事省略),结尾不错,传承
最后谁是谁非真的说不清楚了,革命面临的难题似乎往往是个人与集体,破坏与重建,激情与冷酷,当然还有乱世之下扭曲的欲望。电影试图鼓励那种纯粹的革命热情,但是一腔热情不能将谁带到哪里,多半最后人们迷失了革命的目的。即使回归,也只能说明历史给人的选项总是太少。
有些情节真的很像奥威尔的经历:意外加入马社工党、儿戏似的训练、连续几周无战事、两派在高楼上对峙喊话。打败理想主义者的不是法西斯,是丑陋的政治斗争
给Ken Loach点赞。仍然是革命的内部视角,试听上节制,大段的讨论,严峻的政治性。照着《向加泰罗尼亚致敬》拍的吧?
戛纳补片21。镜头固守在盟友一侧,敌军是模糊的虚无,化作无法对焦的枪林弹雨;当组织内部出现裂痕,激烈的正反打随之出现,友爱与分歧、亲密与诀别同在。素材组织散乱,节奏时缓时急,几乎挖坟式的历史梳理,令结尾咆哮般的预言太过强硬。
「向加泰罗尼亚致敬」,昔日豪情俱化作累累白骨,满腔热血被无情利用,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复杂格局下,“革命”早已失去起初的单纯意味,沦为政治势力互斗、倾轧、排挤的上位手段,所谓“内战中的内战”更让人寒心绝望,被打败的永远是理想主义者的天真。斯大林又被黑了一把。
布兰卡的死触动了泪腺。她自愿参与这场战争,跟无数社会主义青年一样,自愿为自由、为土地、为人民而战,结果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曾经的战友枪下。这一群人,他们拼命战斗,什么也没有获得,却还要被背叛、遗弃,甚至被通缉、入狱、死亡。
如果事先没读过诸如《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之类的书,恐怕要看得一头雾水吧?但如果读过的话,就真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了啊……
黑斯大林派倒是无所谓,但是连国际纵队也黑,就让我有点怀疑影片的倾向了,况且也没几个人会真心认为托派组织能成事吧。说起来要是有样学样,把马统工党的游击队换成土八路,把共和政府换成国府,把佛朗哥法西斯换成日本法西斯……小右看了估计就得骂娘了。
8/10。民兵占领教堂后对是否实施土地公有制议论纷纷,从这场戏开始影片真正进入到肯洛奇的核心主题:究竟什么样的社会制度才能实现人人平等,而不是一句镇压反对派的口号。大卫成了西班牙内战情形的缩影:当反法西斯主义同仇敌忾之际,马德里内部的街垒枪声却成天上演,那些投票选择真正的自由、民意的马统党,被迫使用容易打伤自己的劣质武器,姗姗来迟的援军反倒窃取革命的果实、解除他们为自由而战的权力,人们只能成为默默无闻的牺牲者,人权被无情践踏。洛奇抨击了反法西斯阵线失败的原因是排外和歧视妇女战斗力的斯大林主义,以浪漫手法描绘了林荫下做爱的革命志士,并对比在内斗中消磨的苦闷时光,最后大卫的孙女将红色领巾包裹的土地撒向棺材,举手致意为革命者的英勇高唱挽歌。虚化了交战方,枪毙的大批农民和牧师让人充分感受战争的恐怖。
热血和激情牺牲在政治斗争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