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情歌

海外剧其它2022

主演:内详

导演: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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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16 15:51

详细剧情

爱人的情歌

 长篇影评

 1 ) 从号角声说起

        想先从《日出》里的号角声说起。

        在暴风雨后男人坐船寻找妻子的时候,男人不停地深情呼唤妻子。而《日出》是一部无对白电影,我们并听不到他的呼喊与焦急,取而代之与他的表演同步的声音则是于背景音乐融为一体的号角声,仿佛男人的嘴就是这号角。这号角声极其传神,它抑扬顿挫的节奏像极了深情的呼喊。如果现在的一部电影中出现这种技法,观众看起来可能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故弄玄虚令人不快,但是在当时的情境下,事情绝不是这样。

        《日出》在制作时同期声技术刚刚出现不久,既不成熟也不流行。日出的导演F. W. Murnau是当时著名的德国导演,而《日出》是他从德国转去好莱坞发展的第一部作品。当时的德国电影工业大概正处于他在电影史上最值得一说的时候。由于自己高超的技术和工程能力,德国独立自主研发的电影录音技术使得德国电影在世界范围内的发行权上成为电影从无声到有声的转型期唯一能和好莱坞分庭抗礼的电影工业。而Marnau的德国背景和好莱坞前景正好使他处于这种电影意识形态对抗的最前沿。

        在大约1905年美国电影工业的中心还没有转移到西海岸的好莱坞之前,美国电影制作者们就已经意识到想要让电影长久地生存下去就要增加这种艺术形式对中产阶级的吸引力,说白了就是要提高逼格。所以当时电影的主流开始从以类似梅里爱的Spectacle为主、过渡到以类似格里菲斯的Narrative为主,其原因就是受中产阶级欢迎的艺术形式—戏剧和文学,都是叙事的。这样的转型奠定了好莱坞电影的叙事传统。而从这种叙事传统出发,好莱坞就慢慢发展出了他们沿用至今的Central Conflict Theory。所谓Central Conflict Theory就是我们最常见到的剧情结构或者编剧手法。他的基本模板就是某件事打破了主人公生活的平衡,主人公有了强大的内在欲望去恢复平衡或者进行改变,而在改变的过程中历尽了种种困难和阻碍,最终到达了一个不可逆转的结果。几乎所有的好莱坞电影和受好莱坞影响的叙事电影都基本遵循这样的模板,因为它有它不可替代的好处:它抓人。Central Conflict Theory强调主人公和外界以及自己内心的对抗,这样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会对主人公有越来越大的情感投入,以至于对主人公的生死安危时时放心不下。这样观众就会乖乖地在电影院里坐两个小时并且心甘情愿地下次再来。这样的电影面向大众,和所有人的情感体验有共鸣,所以风靡全球。而他的问题也很显而易见:你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什么内心不可抑制的欲望驱使你去造成一个不可逆转的结果?大多数人的答案一定是并没有。所以他讲的不是生活、而是戏。戏是假的,是剔除一切非叙事元素的,也是夹带个人意识形态的。

        而为了对抗好莱坞的Central Conflict Theory,欧洲国家们也发展了自己的电影风格:法国的印象主义,苏联的蒙太奇等等。这些欧洲的电影风格在我看来与好莱坞相比对电影艺术有更重大的意义,这点下文会说到。德国电影也具有自己的独特气质:Expressionism,表现主义。表现主义的大概特点就是夸张的动作化妆布景和表情,人们认为这样夸张的表达方式是社会战后创伤和焦虑的一种情绪化风格化的表达,在这样的表达中写实的作用被大大削弱。这种风格在《日出》中也有很多体现,比如男主角划船时候的不自然的动作和小三的眼妆,还有拎不起来的叙事线。

        当时由于录音技术的发展,全世界的电影工业都处在从无声到有声的过渡期,但是有声电影是否更赚钱是商人们的事,艺术家们并不一定买账。这也不能怪艺术家们,因为当时的录音电影的摄制技术从现在还看简直就是原始的。它有这么几个问题:1. 当时的录音技术不支持多轨混音,所以电影场景如果想要配乐就必须请交响乐团在拍摄现场演奏,这大大增加了拍摄的不便。2. 当时不管是16mm摄影机还是35mm摄影机,他们的噪音都远远超过现场收音可以容忍的范围(当时还没有指向性麦克风),所以摄影机都必须待在厚重的隔音棚内进行拍摄。这使得镜头的运动变得几乎不可能,所有的镜头都变成了固定镜头。 3. 而且由于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的不可控性,单机多角度重复拍摄使得后期无法让不同镜头的声音流畅,所以常用的拍摄方式从单机位变成了多机位。而且由于轴线关系的限制,所有机位都必须放置在演员的同一侧。再加上刚刚说到了固定镜头限制,初期有声叙事电影变得和戏剧极度类似(视角单一固定而且有声音地讲故事)。

        这件事是电影艺术家们绝对不能容忍的。电影在刚刚诞生的时候就被认为是戏剧的衍生品,全世界的艺术家们经过无数的探索和尝试才使电影广泛地被认为是一门独立的有自己表达方式和特长的视觉艺术(没错电影一开始就是一种视觉艺术,是好莱坞的统治地位才让人们认为电影的本质是叙事艺术)。为了加入声音而使得电影失去自己的艺术特征变回了类似戏剧的样子,这种买卖电影艺术家们当然不买账。

        现在终于说回了号角声,因为F. W. Murnau就是这样的电影艺术家之一。他在《日出》中使用号角这样的技法至少有下面三层意义。

        1. 上文提到Murnau是个德国表现主义出身的导演,这种用器乐声代替人声的方式简直定义了表现主义(这种手法最著名的例子应该就是Hitchcock的惊魂记里的经典洗澡桥段了)。

        2. 从无声到有声的技术进步让电影观众蜂拥而至到电影院去听他们最喜爱的演员在银幕上说话,这无可厚非;电影制片公司见势大力发展拍摄有声电影并且以会说话的电影为噱头宣传也是商人利益驱使,也是再自然不过;然而对电影艺术家们来说,新的技术限制带来的的电影艺术水准的倒退则是不能不反抗的压迫。所以虽然制片公司Fox要求他在影片中使用同期声技术,但是Murnau并没有让演员说话。这样的拒绝和战斗当然不是纸上说说这么简单,里面有多少的权衡和妥协可能大多已经不足为外人道了,而且这样的反抗现在看来或许也只是历史的螺旋上升或者革新的阵痛,但是他的坚守还是令人感动。

        必须要说的是,这样的坚守可不是顽固的守旧而已。

        上面提到欧洲的电影人们一直在对抗好莱坞的统治地位。这种对抗一方面是为自己的电影美学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另一方面也是对电影本质的争论。欧洲人坚持电影是一个视觉艺术,是逼格极高的Fine Art,而美国则通过让电影讲故事把电影大众化了,也因此统治了世界电影工业。所以在好莱坞把戏剧化的隔离现实的和充满意识形态的叙事电影送到全世界每个角落的时候,欧洲的电影艺术家们则一直在不断探索超越叙事的电影美学,追求所谓“只能靠电影来实现的表达”并称之为“The Essence of Cinema”。他们的这些尝试拓展了电影表达能力的边界,并且也发展了大量的电影表现方式和技法沿用至今。所以作为一名欧洲导演,Murnau所成长的大环境一直是把电影作为一种视觉表现而非叙事手段的。在这样的电影美学和哲学下,给电影加入叙事性对白对电影的视觉感官的干扰是灾难性的。

        而细心的人也不难看到Murnau在《日出》中确实是更看重电影的视觉维度而非叙事维度。例证有二。第一,不用说那些范例一样的镜头调度,就连偶尔出现的字幕也被Murnau调动了起来。让这些字母来夸张的表演,真是不放过一丝能够用视觉表现的可能性。第二,从叙事的角度来说,《日出》绝对不是一个好故事,更绝非好莱坞化Central Conflict的故事。影片从夫妻二人进入城市到回到家中,剧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推进,而且人物的很多表现反应和动机也很值得商榷。这些是完全不符合好莱坞编剧规范的。在这样松散的故事框架中,Murnau极尽表现过程中的美好与欢乐,而尽量弱化了叙事,他就是这样让自己的电影去好莱坞化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就只有这么一个意思:这个号角声是Murnau反对好莱坞化叙事电影的一个体现。他坚守的不是简单的“电影无对白”的教条,而是一条更深层次的原则:电影的本质是用视觉来表达和感受情感的美学追求。

        3. 上面说到了欧洲的艺术家们一直在探索”只能靠电影来实现的表达“,而Murnau自那样的传统中来,也继承了这样的传统。他的坚持和战斗和这种默片式微的压力催生了他的探索的灵感。这种用声画对立的方式来一方面兼顾影片的声音维度满足制片方的要求、一边来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和对电影表现力的探索,多么像那些在和在电影中生硬地加入对白的导演们说,”老子告诉你们,电影里的声音是这么用的!“

 2 ) 有声片之前,一切都显得与神更亲近

茂瑙,德国表现主义大师,20年代拍摄《诺斯费拉图》,与编剧卡尔梅育合作拍摄室内剧《最卑贱的人》,海外放映后广受好评,也因此被好莱坞发掘。本片是茂瑙与福克斯签订合约后拍摄的第一部影片,据《世界电影史》评述,是该公司1927年成本最高的影片——上映后却获利平平。

但《日出》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不仅使得约翰·福特等人深受鼓舞,也将德国电影的独特风格引入好莱坞。尽管经典电影史读本往往会归纳出风格和特征来区分各个国家的电影,以便进行历史分期,但不论是技巧或是技术,融合都显得更为普遍,并且无可避免——打破范式又深入其中,甚至早于新浪潮导演对希区柯克的评价。以本片为范本,不仅可以发现德国表现主义的阴郁、构图,早期喜剧默片的肢体运动和表情设计,好莱坞情节剧的流畅剪辑、必不可少的大团圆结局。这些特征相得益彰,让这部默片显得动人至艺术,时至今日依旧如此,将默片的魅力最大化。

1、电影技巧

叠印,不断在表现心理活动的时刻出现,用绝对外化的画面的方式使观众理解。收放自如剪切进字幕中间,仿佛调节情绪的按钮。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夫妻进城之后走出结婚礼堂——仿佛又结了一次婚,他们高兴的像走入了幸福深处,花朵、辽阔、明媚,直到喇叭声渐起,却发现原来不自觉已经闯入路口中央,这个段落的表现方式是在胶片上做文章,人物与背景贴合,再分离,幻想打破滑落进现实,余韵却已经使我们都明白,丈夫已经痛改前非,他们的心彼此相连。

景别交错,移动摄影,为了突出人物淡化周围环境,特写表情,雨夜那一段的光影交织,泰坦尼克号借尸还魂。

2、默片美感

每当看到心动的默片,我就会想起巴赞说的“完整电影的神话”,曾经在无声向有声时代迈进时坚不可摧的理论,而时光流转,当电影技术已经摧枯拉朽,vr、120帧层出不穷且从不止步,回看1927年的默片,却以他的“残缺”使观众完全沉浸其中,重新回到20年代。不管怎样,未来一直来,偶尔向过去投取一瞥,总依依不舍。

 3 ) FIFF18丨DAY5《日出》: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18届法罗岛电影节第5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日出》,下面请看前线在屏幕中不发出声音却早就表达出满腔感情的男女之评价了!

果树:

各方面趋近完美,超出一切对于电影二字的期许。

风临:

"最好的默片“,把这五个字一个不动地给予这部电影。

Morning:

叠画的文学性,被这部电影尽收,好厉害,我甚至觉得它是某位名作的短篇杰作,短短94分钟,网罗婚姻的五味杂陈。夫妻俩去合照那一段我尤其喜欢,轻快也轻狂,两人甜蜜的一吻,等照片时又偷吃水果打翻了雕像,那雕像原本没有头部,残缺的才是美好的,太有意义的意象,他们将球代替头部插了上去,恶作剧的欣喜的跑掉,收获了二人真正的幸福,这是文学世界里才写得出来的丰富的层次,但被这部电影畅快淋漓的拍摄了出来,杰作。

子夜无人:

大概是目前看过的默片里气质最为灵动的,呆板感几近于无,从田野水乡到十里洋场,从晦暗人心中勾连的欲望一直到满眼被风吹散的繁华,一切可视的、可以被捕捉感受到的质感像是浮在纸面上,清晰又易于破碎。到最后他仍然要践行至少一次将人扼杀的贪念,恶的成分一旦被人唤醒之后就是这样,无论是作为惊涛骇浪中翻然悔悟的浪子,还是结尾沐浴在爱的圣光里,底色已然黯淡,劫后余生的转危为安里,也有覆水难收的悲戚。

北阳向暖:

确实可能是最美的默片,甚至有些感觉不到是默片。故事具有很强的普遍性,这是电影的价值之一。

我略知她一二:

也许从未爱过一个人,比想象更深,比海洋更深。或许对你来说我更像是埋藏在海底,深不可测。如若这就是事情发展的必然,那我选择敞开强烈的直觉,因为一切还不算太坏,让我可以爱上你,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人,我曾在原地打转,几乎在原地腐烂。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的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的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恋爱的犀牛》"

苍山古井空对月:

丈夫欲向妻子行凶失败后我就在想下面的故事该怎么讲,没想到这个开头有点黑色的故事居然转变为喜剧。虽然故事有点俗,但是茂瑙的各种电影手法不俗,跟《最卑贱的人》一样,用了许多对比:妻子抱着孩子哭泣和丈夫抱着情人幽会,城市的灯红酒绿和乡村的纯朴优美,城市人和村里人对猪的反应的差别,进城和出城夫妻二人的关系变化。除了视觉的手法,还在声音上进行了探索,模拟自然音、有源音,并且赋予了钟声象征意义。

#FIFF18#第5日场刊评分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4 ) 关于《日出》摄影机运动(摘抄)

原文取自Patrick Keating的《THE DYNAMIC FRAME Camera Movement in Classical Hollywood》。本书在讨论《日出》这部电影时,是以20s中期德国电影对美国电影的影响为背景,以及美国电影人把摄影机运动视为鬼把戏(trick shots)的态度:是滑稽喜剧的专长而不符合严肃戏剧的高雅。在德国电影《最后一笑》《杂耍班》中,摄影机运动和角度让美国电影人大为震惊,这些创新的贡献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更深层的是从文化上的干预。移动摄影机不再是一个滑稽的把戏,而是成为艺术雄心的一种表达。静态戏剧和动态喜剧之间的对立也被打破。

以下为原文:

Sunrise

A great deal was riding on Sunrise—not just Fox’s investment but also Hollywood’s ever-evolving identity as an industry both American and international. Would Murnau assimilate to the American style, devising unusual angles to add “kick” to the story? Or would the German director continue to explore the semisubjective realm with a style that had inspired critics to reach for comparisons to Cezanne and Picasso? Murnau had promised to make a film with American virtues: speed, pep, initiative. The finished film belies this promise: Sunrise is slow and serious, with characters notably lacking in drive. The story is about a rural couple, simply called the Man and the Wife (George O’Brien and Janet Gaynor). The evil Woman from the City (Margaret Livingston) convinces the Man to kill his wife in a staged boating accident. He cannot go through with the murder, and, overcome with guilt, he follows his wife to the city, where he slowly regains her trust. Whereas many Hollywood films emphasize external action, the conflict here is almost entirely internal: the Man must rediscover his love for his wife, and the Wife must recognize that his conversion is sincere. This minimal plot leaves ample room for emotional expression.

To tell this tale, Murnau used almost every cinematic device available, from set design and acting to lighting and camera movement. As in The Last Laugh, Murnau explored the ambiguous territory of the semisubjective. In one celebrated seTuence, the Man walks through the marshes to visit with the Woman from the City. Cinematographers Rosher and Struss placed the camera on a platform suspended from tracks specially built into the studio’s ceiling, using motors to aid the shot’s operator, Struss, by lifting the camera platform up and down as it moved forward. 58 For all the shot’s technical bravado, its real interest lies in its shifts from external to internal and back again. The camera starts out by following the Man from behind and then tracks with him in profile after he makes a turn to go through some trees (fig. 1.7a–b). Here, the mode is external but attached—we observe the Man from the outside, but we discover the space as he discovers it. When the Man approaches the lens (fig. 1.7c), the camera pans to the left and dollies forward, pushing through some branches to discover the Woman from the City (fig. 1.7d). 59 For a brief moment, it appears that the film has entered a subjective mode, representing what the Man sees through his own eyes. The Woman turns her head. Perhaps she will look directly at the camera, as if welcoming the Man’s arrivalbut, no, her gaze crosses past the lens, and the bored look on her face indicates that the Man has not yet arrived. First attached and then subjective, the mode becomes nonsubjective and nonattached, showing an event that the Man cannot see yet. A moment later the Woman looks offscreen again, this time recognizing that the Man is approaching. When he enters the screen from off-left, it is a further perceptual surprise: the last time we saw him, he was off-right. The Man and the Woman kiss, and the shot comes to an end. In a lecture in 1928, Struss described this shot in terms that reflect its ambiguity. His statement, “Here we move with the man and his thoughts,” evoked a subjective interpretation of the image, but later he claimed, “We seem to be surreptitiously watching the love scenes,” as if the camera had adopted the perspective of an unseen observer. 60

1.7 In Sunrise, the camera follows the Man as he walks through the marsh; later, the camera appears to look through his eyes.

Other shots extend this semisubjective approach. In The Last Laugh, Murnau had placed his camera on a rotating platform to create the effect of the world spinning around the porter. In Sunrise, Murnau designed an ingenious variation on this strategy, depicting the twists and turns of a trolley ride. The first part of the seTuence was photographed on a trolley path built alongside Lake Arrowhead; the rest was shot on another constructed line that circled into Rochus Gliese’s enormous false-perspective city set on the Fox lot. 61 One shot shows the Wife huddling in the corner of the car. We can barely see her face, but the trolley veers right and then left, showing us tracks, a worker on a bicycle, a factory, and other images indicating that she is reaching the edge of the city (fig. 1.8a–b). The unpredictable swaying of the trolley expresses her emotional state—her terrified confusion about her husband’s newly revealed capacity for violence and betrayal. Meanwhile, Murnau uses the trolley’s movement to comment on the inevitability of modernity: these two peasants have no control over the trolley car, and they must stand by passively while the background changes from the countryside to the city, a change in landscape that will render their peasant lifestyle obsolete.

In her insightful analysis of the film, Caitlin McGrath has situated Murnau’s shots within a longer tradition of camera movement stretching back to the cinema of attractions, as in Bitzer’s subway film in 1904 (fig. 1.1). 62 Another proximate comparison is the trolley scene from girl Shy. There, the Boy treats the world as a series of obstacles to be overcome, commandeering a trolley car to get to his destination as Tuickly as possible. In Sunrise, the movement of the trolley does little to advance the goals of either character, who are merely passengers on a journey they cannot control. In one sense, girl Shy does a better job integrating story and shot: the action on the trolley serves to advance the protagonist’s goal. In another sense, Sunrise is the more fully integrated of the two. girl Shy briefly abandons the Boy to deliver a gag about the drunkard’s confusion. Sunrise lingers on the passage of the trolley because its swaying motions serve to express the Wife’s state of mind. Every swerve is expressive.

1.8 The Wife stands Tuietly on the trolley as the landscape changes behind her.

The latter film further develops its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modern city in a pair of seTuences showing the couple crossing the dangerous street. In the first seTuence, the camera is on a dolly following the Wife (probably a stunt double) as she walks from the trolley to the curb; halfway through the shot, the Man grabs the Wife and walks with her the rest of the way. Several cars zip by in the foreground and background, just missing the couple—and the camera, which is crossing the street as well (fig. 1.9a–b). In the second seTuence, the Man and the Wife have reconciled, and they gaze into each other’s eyes as they cross the busy street again (fig. 1.10a). They are utterly oblivious to the traffic, which dissolves away to become a pastoral meadow, as if this peasant couple has rediscovered the country in the heart of the city (fig. 1.10b). Whereas the first seTuence unfolds in fast motion as if it were a slapstick stunt, the second seTuence is a composite, using a traveling-matte effect that combines three distinct layers in a single shot: a foreground layer with cars passing by closely; a background layer dissolving from the city to the country; and a middleground layer showing the lovers walking while the camera follows on a dolly. Each layer was shot separately, then printed onto a separate piece of film. 63

1.9 The camera follows first the Wife as she begins to cross the street and then the Man and the Wife as they scramble across it.

This moment of joy does not mean that the film endorses the city and its values of consumerism, pleasure, and distraction. The urban citizens constantly remind the Man and the Wife that they are peasants; it is their acceptance of this identity that allows them to reaffirm their values. When they kiss in the middle of traffic, their love provides an escape from the modern city, even as the traffic bears down upon them. The visual contrast between the bumping dolly of the first seTuence and the traveling matte of the second develops the thematic shift. When the camera follows the Wife and the Man as they scramble across the street, their movements are so erratic that the couple never stays in the center of the frame. There is instead an oscillation from right to left as the couple jogs back and forth to escape the traffic. Later the traveling-matte effect locks the couple in the center of the frame, even though they are walking the whole time. The city around them buzzes with activity; the couple has become a symbol of stability.

1.10 Later, a traveling matte shows the Man and the Wife in traffic; the urban background dissolves into a pastoral scene.

Far from making a film with speed, pep, and initiative, Murnau tells a story criticizing those very values. Instead of delivering the occasional nonnarrative “kick,” the moving camera expresses the characters’ emotions while commenting on the ephemeral delights and the disorienting emptiness of modern life. The director’s longtime booster Maurice Kann raved about the film, seeing it as the fulfillment of The Last Laugh’s promising experiments with the representation of subjectivity: “Murnau has succeeded in boring his camera lens into the very brain of his players and shows you in picture form the thoughts that surge through their heads.” 64 Other critics commented on the film’s internationalism—its hybrid mixture of European aesthetics with a Hollywood budget. Pare Lorentz—then a film critic, later an esteemed documentarian—thought that the German–American mixture was a failure. He praised the “breathtaking photography” and the “perfect” first fifteen minutes, but he argued that the extended seTuence in the city contained too many gags, which had been added to entertain the “chocolate-sundae audience.” 65 European artistry had given way to slapstick trickery. Variety’s critic wrote more favorably that the film was “made in this country, but produced after the best manner of the German school.” 66 Moving Picture World noticed the film’s “continental flavor,” while commenting wryly on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national style and cultural status: “Coming from abroad, this production would be hailed by critics as a triumph. Even with the American label they are forced to give it grudging praise.” 67 Whereas Lorentz denounced the film for including too many concessions to the American audience, Variety and World positioned the film as a fascinating hybrid, a European artwork made in Los Angeles.

In the end, Sunrise struggled at the box office, and Murnau’s own career at Fox took a downward turn. 68 He experienced less support and more constraints on his remaining two films for the studio: the lost film Four Devils (1928) and the smaller-scale film City Girl (1930), both designed as nondialogue pictures, and both turned into part-talkies with added seTuences not directed by Murnau. 69 But Murnau’s impact was undeniable. As Janet Bergstrom reports, “[A] sign of William Fox’s appreciation of the artistic Tuality of Murnau’s films was that he encouraged his top directors to work in the same dark, visually expressive style.” 70 She lists several examples of Fox films made in Murnau’s style, including 7th Heaven (1927) and Street Angel (1928) by Frank Borzage, Fazil (1928) by Howard Hawks, The Red Dance (1928) by Raoul Walsh, and Mother Machree (1928) and Four Sons (1928) by John Ford. Other examples from the studio might include East Side, West Side (1927) and Frozen -ustice (1929) by Allan Dwan as well as Paid to Love (1927) by Hawks and Hangman’s House (1928) by Ford.

Outside Fox Studios, there is evidence that the trend toward unusual angles started well before Sunrise was released. In The Eagle (1925), the camera, suspended from a bridge stretched between two dollies, moves backward across a table, appearing to pass through several solid objects along the way. Director Clarence Brown explained, “We had prop boys putting candelabra in place just before the camera picked them up.” 71 An article in Film Daily in 1925 reports that cinematographer J. Roy Hunt used a handheld gyroscopic camera, inspired by The Last Laugh, to photograph The Manicure *irl, a lost film directed by Frank Tuttle. 72 The following year Maurice Kann spotted the influence of Variety in two other Famous Players–Lasky films: Victor Fleming’s MantraS and William Wellman’s You Never Know Women. Kann even gave credit to the cinematographers: Jimmy (James Wong) Howe and Victor Milner, respectively. 73 Less fortunate was Michael Curtiz, the Hungarian-born director beginning his long career at Warner Bros. His American debut, The Third Degree (1926), earned a skeptical review from Gilbert Seldes, who worried that directors were abusing the innovations of Variety. 74 PhotoSlay also denounced Curtiz’s film, noting that it was “filled with German camera-angles that don’t mean a thing.” 75 Another fan magazine complained, “The German films have caused our directors to become excited over the odd effects to be obtained by photographing scenes from unusual angles.” 76 An article in Motion Picture Classic declared that camera angles were “the bunk” and blamed the critics for heaping praise on European films when they employed the same “trick photography” that Americans had been doing for years. 77 The critics gave voice to a widely shared worry. Hollywood studios had the resources to copy the latest techniTues, either by hiring European personnel or by imitating their manner; what they needed to do was prove that they could use those techniTues in a meaningful way.

NOTES

58. Richard Koszarski discusses this shot in “The Cinematographer,” in New York to Hollywood: The PhotograShy of Karl Struss, ed. Barbara McCandless, Bonnie Yochelson, and Richard Koszarski (Fort Worth, TX: Amon Carter Museum, 1995), 177.

59. Struss claimed that the suspended dolly had a “wedge shaped thing” on the front to push the foliage out of the way (interview in Scott Eyman, Five American CinematograShers [Metuchen, NJ: Scarecrow Press, 1987], 9).

60. Karl Struss, “Dramatic Cinematography,” Transactions of the Society of Motion Picture Engineers 12, no. 34 (October 1928): 318. 61. Susan Harvith and John Harvith, Karl Struss: Man with a Camera (Bloomsfield Hills, MI: Cranbrook Academy of Art, 1976), 15.

62. Caitlin McGrath, “Captivating Motion: Late–Silent Film SeTuences of Perception in the Modern Urban Environment,” PhD diss., University of Chicago, 2010, 222.

63. For more information on this shot, see Murnau, Borzage, and Fox, DVD box set.

64. Maurice Kann, “Sunrise and Movietone,” Film Daily, September 25, 1927, 4.

65. Pare Lorentz, “The Stillborn Art” (1928), in Lorentz on Film: Movies, 19271941 (Norman: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 1986), 25.

66. “Rush.,” “Sunrise,” Variety, September 28, 1927, 21.

67. “Sunrise,” Moving Picture World 88, no. 5 (October 1, 1927): 312.

68. Donald Crafton reports that Sunrise “sank like a stone” in New York after a strong opening. Its run at the Cathay Circle Theatre in Los Angeles was more successful (The Talkies: American Cinema’s Transition to Sound, 192–1931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7], 525–527).

69. Janet Bergstrom carefully details the making of both films in “Murnau in America: Chronicle of Lost Films,” Film History 14, nos. 3–4 (2002): 430–460.

70. Bergstrom, William Fox Presents F. W. Murnau and Frank Borzage, 10.

71. Clarence Brown, Tuoted in Brownlow, The Parade’s *one By … , 146. A decade later, the director repeated the trick in Anna Karenina (1935).

72. “The Gyroscopic Camera and Future Production Possibilities,” Film Daily, June 7, 1925, 5.

73. Maurice Kann, “Fred Thomson,” Film Daily, July 14, 1926, 1, and Maurice Kann, “More Pictures,” Film Daily, July 15, 1926, 1. Elsewhere, a fan commented on the fact that You Never Know Women copied its angles from Variety (Richard Roland, “What the Foreigners Have Done for Us,” PicturePlay Magazine 26, no. 1 [March 1927]: 12). Largely conventional, MantraS (1926) featured one spectacular montage showing a dynamic trip from the country to the city.

74. Gilbert Seldes, “Camera Angles,” New ReSublic 50, no. 640 (March 9, 1927): 72–73.

75. “The Shadow Stage,” PhotoSlay 31, no. 4 (March 1927): 94.

76. Ken Chamberlain, “Camera Angles,” Motion Picture 23, no. 3 (April 1927):

25. The tone of the article is mocking, accompanied by four cartoons depicting four bizarre techniTues.

77. Harold R. Hall, “Camera Angles—the Bunk,” Motion Picture Classic 24, no. 6 (February 1927): 18, 79.

 5 ) 《日出》告诉你如何用影像讲故事

记得曾经看完格里菲斯的《党同伐异》后,为影片的平行剪辑制造的效果感到惊叹。也是从那时起,我认识到早期的电影人对“用影像讲故事”的探究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刻。而这部《日出》则让我看到了未来一百年中电影语言的基本规则。而无论后人对其做了多么精巧的改进,也没有该片电影语言的精髓。 在默片时代,因为没有声音。演员无法通过说话转达影片信息。为了保持整体的连贯性,字幕也是能省就省。这也使得导演必须通过镜头语言尽可能表达出更多的信息。哪怕在如今,同样的信息用影像表现也要比用台词表达高级得多。而这部《日出》就很好的体现了默片时代依靠镜头说话特点。 1.长镜头与透视法 影片上映与1927年。那时候没有斯坦尼康,摄影师想做到手持跟拍是很困难的,但在这部影片中,我们看到了长镜头拍摄的雏形。

镜头的第一个画面,一对老夫妇在画面右下角的前景。篱笆外墙和与之相平行的道路形成线性透视,并提供了深景深。这时城市女从深景中的房门向镜头走来,当她进入到画面中心时镜头左摇跟随人物。当人物要远离镜头时,摄影机开始跟随人物运动到男主角家门外,整个镜头结束。 虽然在电影初期一个镜头会拍摄很长时间,似乎长镜头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法。但这里我们说的长镜头不仅仅是镜头时间,而是带有镜头运动和场面调度的一系列过程。在前半段的静止画面中,导演运用透视原理和演员的调度达到了前景与背景之间的运动关系。而后半部分的跟拍则保持了镜头的连续性和观众的代入感。这是观众回想:这位女子半夜从家里出来鬼鬼祟祟的究竟是去哪?如果这里运用三段镜头剪辑在一起,虽然能表达同样的信息,但这种连续性和代入感却被打破了。 2.分割画面 一般来说,运用复格影像可以为观众带来全知视角,同时展现几个人物的动作。但在这里导演运动万花筒式的分割画面展现了城市的繁华,而万花筒式的画面也和都市灯红酒绿的形象形成对应。

3.叠印效果 叠印效果可以表现人物的梦境,想象或回忆。

男主角正在为是否杀死贤惠的妻子做心理斗争。这时城市女的影像通过叠印巧妙的贴合在男主角的身上。通过这个效果形象的体现男主角在内心斗争时没能经受住小三的欲望诱惑,最终选择杀死妻子。

这里则表现出夫妻俩的爱情,连天使都为他们送上祝福。 4.特写 特写镜头可以有效的突出画面中的重要信息,增强画面的冲击性。在表现恐怖效果上成效显著。

男主角拿起了象征着谋杀的芦苇
要掐死女主角的双手
拔出的小刀

这三个镜头通过对芦苇,双手和小刀的特写,放大了男主角近乎变态的杀人动机。哪怕是非常普通的芦苇都借助特写镜头给观众惊悚的感觉,因为它象征着谋杀。同时也提醒观众,这个重要道具会在之后起到重要作用。

镜头的不断拉近,到最后的特写镜头,观众可以清晰的看到老妇人的泪光。通过这一系列镜头的放大,观众的情感也被放大,也表现出男主角逐渐得知妻子没有死的过程。如果只用最后的特写镜头,情感表达会显得突兀,不连贯。 5.观点镜头

小三女被群民惊醒
透过窗户一探究竟
躲在树荫里窥视救援结果
被众人搀扶的男主角说明妻子已死

这里比较巧妙的是小三女的主观镜头。导演通过小三的窥视一方面展现村民营救的过程,另一方面又将观众带入到小三的视角中,通过她得知女主死亡的信息。这大大增加了观众对小三的憎恨和对夫妻未能团圆的惋惜。 6.画面留白制造悬念

芦苇不断散落
女主角飘过镜头
男主角发现了散落的芦苇
坚信妻子已经死了

在最后的救援戏中,全村人划船寻找女主。这时镜头切到飘在水中昏迷的女主角,芦苇在不断散落,提醒观众时间紧迫。人物划出画面,观众们都为女主角捏了一把汗,大家都期待着丈夫能找到妻子。这时丈夫发现了这捆芦苇,配合着他绝望的面部特写。这让观众没有时间思考,本能的跟着男主角相信妻子已经死了。当然,我们都知道妻子没有死,导演通过留白和剪辑欺骗了观众,制造了情节的起伏。 7.默片中的背景音 有意思的是,本片虽然是默片,但全片还是运用了一些背景音。比如一直贯穿始终的教堂的钟声。在影片开头男主角决定杀死妻子的夜晚,他躺在床上望向妻子,雾气笼罩下的教堂叠化出现,钟声第一次响起。这里的钟声象征着罪恶,也交代了夜晚的过去。

之后在船上丈夫企图掐死妻子,妻子惊吓万分苦苦求饶,此时丈夫经不住良心的谴责丈夫用双手捂住眼睛,钟声第二次响起。它代表着上帝对丈夫的警示,希望唤起他内心的良知。丈夫快速把穿划向对岸,钟声一直响着,每一声都敲打在丈夫的良心深处,让他无地自容又后悔莫及。

第三次教堂钟声把夫妻俩吸引到了教堂,里面正在举行一场婚礼。此时神父告诉新郎要保护新娘不受到任何伤害。此时的丈夫流下了忏悔的眼泪。这里的钟声代表上帝对他的教育,引导他做回一个合格的丈夫。

两人在钟声下走出教堂,代表着夫妻婚姻的重生。

影片的最后,一直为出现的太阳终于升起,照耀在幸福的夫妻身上。预示着爱终究会战胜邪恶,正义的阳光终究会照耀在土地上!

 6 ) 日蚀

电影《日出》用日出日落时的昏暗光亮比喻世上婚姻的模态,而两位主角的关系正如红日的轨迹,经历至暗时刻后在终局迎来光明,也让观者沉醉迷失在最后光耀四射的幸福之中。不过当我们把三人的关系落实到生活中,放下对艺术作品美满结局的追求,仅用世俗的目光审慎观之,它又如何不像日蚀时分。我们知道,当月球、太阳和地球三者处在一条直线,月球会挡住太阳射向地球的光,月球身后的黑影落到地球,这时发生日蚀。从影片引申出来,三者分别代指农妇人、城市女人和农夫。

作为月球,农妇人自从被地球吸引就只能围着地球旋转,一旦地球不再接受太阳的光芒,自身也会随之暗淡。在当时的婚姻中,妻子无疑是以丈夫为中心生活的,而她们是无力抗争的,就像妇人在知晓丈夫出门寻欢作乐时只能回房搂着孩子徒自流泪。有意思的是这里农妇人的扮相颇像西班牙的Macarena圣母,哭泣时眼中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在切近的镜头里满是她的失神,甚至哀怜,让观者不禁羞愧自省自身是否有犯下相同罪恶。这神情也恰合她的不作为,不会去质问争取,因为她更害怕的是丈夫抛家弃子。试想若地球结束对月球的引力,那月球便会在离心运动中经历撞击后陨灭,换言之,纠缠对方的出轨反而让她自身脱轨,妇人的生活只会彻底失控。类比到这,我们便不必用现代的平权意识去苛责女主人公的逆来顺受,在时代背景的强力前提下,忍受称得上是不二选择。

作为太阳,城市女人是自放光芒的。一开场导演便让她撩起裙摆随意敞开腿,等待仆人为她整理鞋履。

黑大衣能盖住她的性感睡衣却遮不住她光洁裸露的双腿,这既暗示其放浪的性格又满足观者的偷窥欲。手夹着烟,她在烟雾缭绕中精心准备与情人的会面,很难不让人把这一情景与开篇车站里的蒸汽联想在一起:我们看不清女人的身姿,也看不清火车的模样,却被其吸引。确实,她来自城市,在仅有的两场戏中,导演都用吸烟时的气雾氤氲和都市报纸强调她城市女人这一身份,她是现代化的受益者,时尚、美丽且诱人。影片中的她也像个女妖时时刻刻魅惑着人们去往城市,而人们往往难以自持。

于是乎,二元对立便在这两位女性身上建构起来,片中农妇人所代表乡村和丽人所代表城市之间的冲突是我们无法忽视的。农妇人的质朴纯真,城市女人的娇媚妖艳,分别将乡村与城市的特点具像化,促成身后所代表的两大生活形式的戏剧性碰撞。

乡村生活如月光般皎洁,宁静而美好。在仆人对两位主人公过去生活追忆感叹的画面中,女人相夫教子,男人耕作劳动,闲暇时一家人围坐在乡间草丛中其乐融融,是那么无忧无虑,两人也是那么亲密无间。这便是田园生活的极大好处,人们能享受自然的乐趣,家庭生活也是幸福祥和。而与之相对立的城市生活的现代化,像日光一样夺目,随之而来的火车鸣笛声却尖锐刺穿原有的平静。男主角的移情别恋,女主角的垂泪悲苦,家庭的分崩离析,始作俑者便是那城市来的不速之客。我们不难看出导演对两种生活模式取向的明显倾向,撇开影片来谈,这也许和二次工业革命时导演生活的德国环境严重污染有关,那时人们对现代化的态度普遍由积极转为忧虑,这种环境焦虑也让人们对原始的乡村生活有了更加的向往。城市女人为了自己和男主人公私会提议杀害乡村妇人,会利用性来安抚对方达到目的,你可以评价她不择手段工于心计,无独有偶,现代化也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环境,而乡村便如农妇一样承受着、任其宰割,在蒸汽浓烟中被迫失去本色。但城市化的愿望图景再勾人也会暴露其冰冷无人性的本质,大衣就算能遮蔽城市女人的酮体也不能束缚住她伸出赤裸的双腿,道德的外衣被她摒弃,操行被她践踏在脚下,她在纵欲者和刽子手之间自由转换,可以柔情似水也能草菅人命,而这些,也是城市的代笔。

作为地球,男人既以自我为中心自转也绕着太阳公转。与妇人相比,他是何等的自私,也正是因为婚姻生活以他为主要,他能肆无忌惮地约会情人。在偷情时他会有怯意吗,不会,他是家庭支柱,就算他锈蚀得厉害也不会被更换,他的首要追求便是自身享乐。与此同时,城市女人对他的吸引是天生的,对他的诱惑是必然的,毕竟玉女能让人心生怜惜,而荡妇却让人心驰神往。只消主动献上几个香吻,她便能让男人沉溺在情欲之海中,同意谋杀自己良善的妻子。且除却性的引诱,其背后城市里纸醉金迷的生活也紧紧抓住了男人的心。当两人躺在草丛中透过雾气幻想都市生活,那里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委实比与妻子苦守农场的单调生活迷人得多,所以上面提到的二元对立也呈现在男主的身上,在这一次较量中,城市化压倒性胜出,于是他应允了情人的提议,接过了求独活的芦草。

我们庆幸男人在最后时刻做了对的选择,但却思考不清什么是迫使他悬崖勒马的动力,是杀人的恐惧,是道德的限制,还是对妻子的爱,我们不得而知。也许黑狗的吠声拉回了他的理智,妻子畏惧的神情让他停手,而作为观者我只觉得这一转变似乎过于生硬,惧意、善意和爱意都表现不足,均难以支撑起这一强转折,实在是遗憾。

提到内容,电影描述了爱人回心转意后两人和好如初动人故事,在其中乡村最终比城市更胜一筹,男人选择回归田园的安逸生活,可我们却能窥探出其中的暗波涌动。先不论男人临时放弃谋杀计划动机的缺位,仅看他和妻子和好的过程便可见一斑:他们在城市中重拾爱意和激情。在火车上男人悔恨,在照相馆里两人亲吻,在游乐场中共舞,如此种种,都在城市这一背景下完成。不能否认现代化带来的新意为两人提供了心理上的刺激,事实上人们也容易将这种新环境的刺激误认为对爱人欲火重燃,退一步说即使两人真是重归于好,城市的作用也不容置疑。或许连导演自身都没想见到无论他对片中二元对立所持的天平如何倾斜,其中体现出的城市化到来与对人的吸引已成历史定局。或许他也对这一矛盾难有解决的良策,于是安排这两位女人深知对方的威胁却并未见面,而这结尾便是茂瑙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聊以自慰罢了。

最后,我们回归现实,这样完满的结局能有多少呢,男人对妻子重回的激情能持续多久呢,我的答案是,它仅仅和日蚀时刻一样短暂而不可求。月球能多少次挡住太阳的光辉呢,几十年少有一次,日蚀时刻过后,地球仍沐浴阳光深受太阳吸引,月球仍复归黑暗围绕地球转动。而月球能做的,便是珍藏这一次机遇,好在下一个日蚀来临前自我慰藉度过永夜。

 7 ) 浪子回头记之日出

声音:无人声,声音(音乐+音响)叙事,渲染氛围、表现人物心理、故事递进。借鉴作曲思想展开创作。台词几乎是无必要的,影像自然地随音乐流动。符号并非视觉的,而是通过配乐给出。钟声作为某种"启示"的元素暗示情节转折,圆号则传达呼唤的效果,不难发现茂瑙简直是按某种配器法的思路进行构思; 几处配乐巧妙化用李斯特《前奏曲》、瓦格纳《齐格弗里德牧歌》、施特劳斯《梯尔的恶作剧》等曲目,游乐场一段将对比强烈的多种声源混于同一音轨,类似于莫扎特《唐乔万尼》第二幕结尾的设计,可谓十分大胆的声音处理。

剪辑:出色的叠化、分割画面、拼贴、扣像技术。用叠印效果介绍环境,表现人物心理、梦境与回忆。默片固有的“快进”风格,为了凸显“动作”。字母的形式(用于叙事),例如在男主准备杀女主时候的字母用了“流血”效果。

剧本(故事、角色塑造、结构、对白、情感基调、主题):有爱不会死,这是好莱坞始终为爱情故事定下的基调。主题不敢恭维,老实说就算要我原谅曾经要我一命的家伙,我也办不到重新爱对方。夫妻双方和解是发生在城市的,在他们卧室这样的家庭空间中,城市女人也回到城市。这样,《日出》捕捉到了一个美国人的矛盾:努力协调农业到城市进程的变化而引起的身份巨变。电影中巨大的变化说明乡村的自然价值是可以通过与城市的接触而更新变化的,一个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中的美国所面临的威胁是可以化解的。现代进程不会毁灭掉美国身份的价值,但是会考验并证明美国人的力量,保证美国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发展的经验的连贯。

表演:选角非常合适,眼神不会说谎。默片无台词,演员纯靠肢体动作和夸张的面部表情来表现情绪。

摄影(照明):固定镜头偏多,有些许推和摇镜头。透视法(景深镜头),长镜头(镜头时常+场面调度)。11分钟时的推进移动长镜头接连呈现3个视角。景别以中、近景为主,辅以特写镜头。照明自然,无特殊风格。

美术(场景设计、选景、服装):白富美住处倾斜的桌子和游乐场的场景设计。最后溺水情节的场景设置很厉害。

导演(视角、风格):茂瑙代表作,影史最佳默片之一。好莱坞经典通俗剧与德国表现主义的完美结合。这部影片则标志着默片时代最高艺术水准的文艺爱情片。声音和台词都近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高潮处无需字幕卡亦可让观众理解人物心理,对白则沦落为背景噪音。但也正是在这一年有声片诞生了,历史无情啊。

 短评

有爱不会死,这是好莱坞始终为爱情故事定下的基调。男女主角在马路中央接吻不会被撞,最后女主角也不会被淹死。就像同样是默片时代的《七重天》那样男主角在战争中死亡依然可以死而复生,或者是现代的动作喜剧《斯密斯夫妇》那样在枪林弹雨中也可以安然无恙,只要夫妻之间有爱情,他们就不会死。

3分钟前
  • 刘康康
  • 还行

好莱坞经典通俗剧与德国表现主义的完美结合:故事一气呵成,技术更是真大牛,一九二七年的遮罩给我看傻了。

4分钟前
  • 托尼·王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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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表现主义和好莱坞通俗爱情剧的完美合体。主客观长镜头连续切换,茂瑙对于场面调度的掌控力极强;爱的分分合合,迷你断臂雕像/嗜酒黑猪/片尾拥吻看日出/海上遇浪,舟上寻妻;多重曝光+叠影,配乐悠扬美妙外放情绪,教堂宣誓催人泪下,好感人的默片。

5分钟前
  • 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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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还会用狗的咆哮、疯狂来预示不安,谁会用涂黑眼袋来象征人的黑暗,谁会给大笑的主人公特写,谁还会关注在灾难发生前重归于好的夫妻,谁还会安排让观众误以为主人公死去,然后又被一个好心的、不放弃希望农家老伯救起的情节,谁还会用“日出”代表美好。

9分钟前
  • 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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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①剪辑流畅的难以相信这是默片时代的作品②卡梅隆借鉴了大量元素移植到泰坦尼克号里,没有的话我吃翔③我认为电影从无声变成有声的过程中,有些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12分钟前
  • 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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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在开头的情节上人物心理的刻画上很成功,但后面的剧情夹杂了许多的喜剧元素,破坏了电影的整体艺术效果。电影的摄影在当时算非常厉害,其中一个男主角在沼泽中行走去幽会的一个跟踪拍摄最为出色——一个客观性的镜头到主观镜头的自然过渡。

17分钟前
  • 合纥
  • 还行

临渊下返照的爱,是人间最美的回光。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默片,每一秒都像情与艺的结晶;它亦是一部诠释初心的电影,在戏内书写了爱的初心,在戏外象征着电影的初心。

19分钟前
  • Oc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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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评论被折叠了,还有4个没用,骄傲受不了怒删了。贴这儿吧,十颗星解释一下→ http://www.douban.com/note/283013556/ ★★★★★★★★★★

21分钟前
  • 🌞娘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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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日出》,你会忽然意识到小津美学的源头。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故事里表现出浓烈的保守主义倾向,对城市和城市女人的妖魔化处理、男人在传统家庭伦理和现代社会间的选择、女性形象的处理,这些都是20年代末保守思潮的体现,更不用说整个故事就是德莱赛《美国的悲剧》的团圆化处理。但在晚期默片时代电影技法和声音处理的极大进步下,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影片最神奇的段落不是各种叠画的应用,而是电车上男女之间那段无言的场景。茂瑙在二人身上找到了无尽的情感诗意,而这正是后来保守派的小津在生活画面里一直能成功捕捉到的人性力量。怪不得他那么喜欢拍火车,铁路旅行本来就是很电影化的经验嘛。

25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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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牛逼了了了了了,太感人了了了了了

27分钟前
  • S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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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如此平淡的一个婚外恋故事到后段却能如此波澜壮阔、直至结尾的升华。城市和乡村,情人与妻子,谋杀与拯救。杀妻(对乡村生活的厌弃)与救妻(对原有生活秩序的超越性回归),演绎了人生中最常见的否定之否定。影片也成功的展现了爱情中隐藏的杀与恕。人之为人,繁复至斯,简单至斯。

31分钟前
  • x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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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如此善变,让你猝不及防。即使最后给人希望,但细思总是恐怖。

32分钟前
  • 方枪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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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好电影,作为默片我甚至觉得片长过短意犹未尽,一个感人的救赎故事以及令人目瞪口呆的影像,精致的幽默,还是一出华丽的城市幻想曲,两个主角太棒了,我作为观众为他们高兴、担心、难过、愤怒、又回到喜悦,这大概就是完美的电影的一个门派吧。

33分钟前
  • T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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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跪着看完毫不夸张。经典就是永不过时,时看时新,每看必收获。除开电影语言的登峰造极,情节也是意趣盎然,甩现在的大路货N条高速公路。

38分钟前
  • 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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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几分钟还以为是黑色片,没想到是我看过的一出最无言的浪漫啊

41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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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瑙代表作,影史最佳默片之一。①融合德国表现主义与好莱坞古典特质,处处可见欧美互动;②与情妇幽会的长镜头包含主客观视角切换,调度妙绝;③情节悲喜交加,感染力极强,无头雕像,醉酒小猪,结尾拥吻与日出;④叠印与多重曝光外化情绪,大赞;⑤配乐令人动容,摄影美如画;⑥教堂圣光与摇曳律动光影。(9.5/10)

42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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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史:充满了表现主义笔触的德国式场面调度。1927年首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和首届影后得主,茂瑙到好莱坞之后在好莱坞体系下的尝试。11分钟时的推进移动长镜头接连呈现3个视角,叠影、双重曝光、对比蒙太奇、跟拍、变焦、跳切转镜、多层胶片剪辑,充满了一种如梦似幻感。技术层面在那个时代都是创新,随便哪一段都是今天的影史教材。9

46分钟前
  • 巴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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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这部电影的创作点有些过于阴暗,更像一出十足的黑色电影,丝毫看不出让人感动的点,如果你爱的人有过杀你的念头,你还能熟视无睹地爱下去吗,我觉得很多人都不会有这么强大,我爱你但我想杀你,与你共枕的人都这么可怕,而你还想与他过下去,实属理解无能,最好的结局就是妻子意外丧生,是对这个有过歹念的男人最好的回答,而不是用团圆来化解,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丈夫还会不会有下一次鬼迷心窍被邪恶侵袭的时候,暂时对创作的动机接受无能。

49分钟前
  • 炯之
  • 还行

茂瑙在好莱坞的处女作。虽然票房不佳但影响很多导演,如约翰福特。值得一提是,在咖啡吧那一段。为了制造纵深。不惜人为的制造透视效果。如将地面抬高,眼前的灯泡改用大号,使用矮小的群众演员等等。另外,茂瑙为了怀念自己的深爱挚友也是恋人(同性)而改名为茂瑙这件事真是太浪漫了。

50分钟前
  • 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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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电影会让你觉得电影无声其实也没什么

55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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