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是我献给大银幕的情书,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一个角色慢慢地往内心深处走,越走越深,融入一片风景、一个国家,找寻到关于自己的东西,越走越深。——丹尼斯·维伦纽瓦
谨以此书献给那些孜孜不倦的劳作之人,他们不限于纸上谈兵,而是创造出了“真材实料”的王国——献给那些沙漠地生态学家,不管他们人在何方,劳作于哪个年代。谨此,谦卑且景仰地奉上这本预言之作。——弗兰克·赫伯特《沙丘》
超现实主义者相信他们追求的影像来自无意识,而作为忠实的弗洛伊德主义者他们假设这些影像的内容是永久和普遍的,这使他们误解了最惊心动魄地动人、非理性、牢不可破、神秘的东西——时间本身。——苏珊·桑塔格《论摄影》
1. 改编和其他
2. 影像的优越性
3. 导演访谈
4. 附录
《沙丘》的故事背景设定在公元10191年,彼时银河系处于帝国统治之下。许多古老的家族以封地的形式统治着星球,并互相争斗。男主角保罗是厄崔迪家族的继承人,他的父亲雷托公爵在训练他成为一名强大的领袖和军事战略家,而他的母亲——雷托的爱妾杰西卡——是一名贝尼·杰瑟里特[1],私下向他传授“音言”[2]等精神控制的秘技。与此同时,保罗时常梦见一个蓝眼睛的年轻女子,引领他在一个沙漠星球上前行。
电影的叙事重心非常明确,以皇帝和哈克南人密谋肃清厄崔迪家族一战为关键的转折节点,前半段主要交代人物关系和世界观,后半段是保罗流亡直至被弗雷曼[3]部落接纳的过程。相较赫伯特的原著,电影做了相当多的简化,维伦纽瓦没有试图将原著的庞大信息量压缩到一部电影里(林奇那版就是反例),而是秉持了自己擅长的叙事节奏,这是我非常欣赏的一点。在影片中,贯穿情节始终的角色只有保罗和杰西卡,保罗是叙事的第一视角,其他人物事件仅作为蜻蜓点水般的补充。这完全免除了许多复杂情节的困扰,最明显的就是占据原著大量篇幅的“找叛徒”情节——这需要对岳的身份、杰西卡与雷托的关系有详细交代,同时也涉及之后哈瓦特和哈莱克等人对杰西卡的敌意(也许这会在下一部中有所表现)。
在抛开原著中各种细枝末节以后,可以说,电影几乎沦为一个简单的少年成长故事。但这不失为聪明之举。小说以圣母到来作为开篇,用戈姆刺[4]测试检验保罗是否可能是魁萨茨·哈德拉克[5],这就给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原著在叙事手法上不仅多线并进,且在每一章节开头会引用一段类似史书记载的文字,暗示保罗即是那段历史的中心人物,无数不同语言中的“救世主”。而电影也不断强化了这一点(弗雷曼群众高呼“李桑·阿尔-盖布”[6]),同时将他与母亲的关系作为情感核心——原著很有意思的一点就在于这是一个父亲缺席的故事,布莱恩·赫伯特在后记里说这个故事有“家庭的影子”,他的父亲弗兰克·赫伯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因此将充沛的感情宣泄在他的书页之中。影片最令人动容的一幕无疑是在流亡第一夜,黑暗中的保罗因感受到自己未来的命运惊恐无比,而杰西卡紧紧地搂住他。
对人物和人物关系的简化是必要的,但是毋庸置疑折损了原著的许多魅力。正如赫伯特本人将《沙丘》的写作描述为“庞大细节的技术”,越是鸿篇巨著就越体现出细节的重要性。因此,未读过原著的观众可能无法领略到其中诸多的复杂情感:杰西卡处于多重身份的困境中,她对公爵忠贞不渝的爱使她背弃贝尼·杰瑟里特一派的指令诞下儿子,而在出现叛徒时又因其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第一个遭众人怀疑,同时她的实际出身其实是男爵的私生女(这一信息由保罗揭示,杰西卡由此信服他就是魁萨茨·哈德拉克)。而另一边,对哈克南人的刻画更是只有寥寥几笔,男爵的表现十分凶狠,但实在过于单薄,原著里的他城府极深,对待手下心狠手辣、用计收揽哈瓦特、利用拉班扶植自己另外一个侄子菲德-罗萨,这一两面三刀、机关算尽的形象在电影中几乎隐而不见。男爵腾空而起和从浴缸中浮出水面(明显致敬《现代启示录》)的场景的确彰显出强大的权力和威严感,但终究流于表面。总之,毫无疑问的是电影远远无法涵盖小说之深刻与厚重。
不过,作为一个宏大系列的开篇(或者说“第一部分”),电影总体是令人满意的,且选择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地方作为结尾。(原著在最后的决斗过后还有一段神圣的葬礼描写,死者身上的水会被榨干,连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将归胜利者也即保罗所有。)在最后的一组镜头里三人视线交错——契尼微笑着回头,保罗充满爱意地迎向她的目光,而杰西卡却在一旁神情严肃。可想而知这将为之后的情节激化埋下伏笔,尽管此前在帐篷中保罗就指责母亲将他培养为一个怪胎,但直到这一刻母子二人之间的鸿沟才真正拉开。杰西卡一直以来为了贝尼·杰瑟里特的使命和公爵的意志悉心栽培保罗,因此担心他被地位低下的弗雷曼女人诱惑。而保罗却逐渐对她产生戒备之心。原著在这一章节的末尾以保罗的一段内心独白作结:“我母亲是我的敌人。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的确是我的敌人。她正在一手促成这场圣战[7]。她生下我,训练我,但她却是我的敌人。”
为了便于理解,这里补充几个原著设定和人物介绍:
1.杜菲·哈瓦特还有男爵手下的彼得是门泰特[8],保罗也有门泰特的能力。芭特勒圣战[9]后《奥天圣经》规定:“汝等不得造出机器,假冒人的思维。”贝尼·杰瑟里特学校也是从那时起建立的。
2.厄拉科斯[10]的战略地位仰仗于其蕴藏的重要资源——香料(美琅脂[11]),不但各大家族觊觎这份财富,宇航公会[12]也赖以运转,几乎可以说是“得香料者得天下”。片中保罗凭借它的气息看见未来,男爵用它沐浴抗衰(原著中彼得也香料成瘾)。而大量食用香料则会变成蓝眼睛(伊巴德之眼[13])。
3.哥尼·哈莱克不仅是战士兼剑客,还是一位吟游诗人,善弹巴厘琴[14]。这里引用一首他的诗歌:
我记得海滩篝火的咸涩轻烟,
还有松林的树影——
密实,整齐……不动不变——
海鸥栖息于大地之尖,
绿野上的白点……
微风拂过松林,
摇曳着树阴;
海鸥展开双翅,
起飞翱翔,
满天尖叫。
听啊,
风吹向海岸,
惊涛拍岸,
看啊,
我们的篝火。
烤焦了海藻。
“这是关于一个人深深爱上另一种文化并在异国找到归宿的故事,而试图帮助一种文化的实际结果却是背叛了它。这就是T·E·劳伦斯和保罗·厄崔迪的悲剧,他们都是被殖民主义利用的无知工具。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小说在今天仍不过时。”——丹尼斯·维伦纽瓦
著名科幻小说《2001:太空漫游》的作者阿瑟·克拉克曾说:“除了《魔戒》,没有其他作品可以与《沙丘》比肩。”一方面,这肯定了《沙丘》在科幻文学中的地位就如同《魔戒》在奇幻文学中的地位;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两者之间的相似性,它们在反映现实的同时都带有神话色彩:前者从希腊神话中获取灵感,而后者从北欧神话中汲取营养。如同波澜壮阔的中土大陆那样,沙丘星球也是一个游离于现实以外的完整世界,令无数读者为之倾倒。
而最为重要的是,《沙丘》是人类的故事。没有外星人,没有人工智能,更没有超级英雄。小说中即便最古怪的生物——变异的公会领航员——也是人类,邪恶的基因巫师——特莱拉人,以及在特莱拉人的培养桶中培养出来的古拉人——也是人类。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关于我们自身文明及其如何延续的预言故事。
从《降临》开始,维伦纽瓦便着力于对视觉奇观的构建,并毫不掩饰他的巨物情结。他的野心在《沙丘》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升级。纪念碑状的黑色飞船飘浮在不同星球的辽阔背景之上,令人联想到约翰·约翰逊《最后与最初的人类》同样对巨大建筑的痴迷。“人类试图在严峻的生态系统和环境条件下生存,”维伦纽瓦说,“为了在太空和沙漠中生存,他们需要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创造巨大的交通工具和建筑。那是一种孤立和脆弱的感觉。他们别无选择,只有建造能够承受自然冲击的建筑。”
然而影片更加超现实主义的无疑是保罗的梦境和预言,在不断的虚焦和闪前中我们看到契尼的形象、弗雷曼人部落、杀戮和战争。预见的未来不总是正确的,但会逐渐接近。这一能力增强了叙事的自由,另外可惜的是影片还尚未来得及展示贝尼·杰瑟里特的“共同记忆”,一个基于荣格的“集体潜意识”理论的设定。维伦纽瓦在处理这些超现实段落时张弛有度,很好地发挥了他自身的风格(类似《降临》)。影片在严重依赖剪辑的情况下仍然有极为真实的段落,或者如苏珊·桑塔格所说的“时间本身”:营救香料工人的几分钟可能是全片最“慢”的几分钟,甚至在最危急时刻的保罗的幻觉也如同现实一般明晰。
说起维伦纽瓦的前几部作品,《边境杀手》《降临》《银翼杀手2049》都是一年一部,而如今时隔四年才放出的《沙丘》无疑是经历了漫长的准备(尽管有新冠的影响)。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维伦纽瓦在少年时代便阅读了赫伯特的《沙丘》,并从那时起就幻想将它改编成电影。“我想确保十三四岁的观众在看这部电影时会很开心,”他说,“在我读这本书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画面,我想要取悦自己内心那个少年。从一开始,我就同意拍一部PG-13级的电影,包括故事的讲述方式和节奏。我想让这部电影成为我最好的流行电影。我很高兴这么说。对我来说,这没有任何妥协。制作一个只能取悦硬核粉丝的晦涩版本会更容易。而让这部电影深深扎根于小说中的同时又更贴近观众则是一大挑战。”
维伦纽瓦对生物学的兴趣也在影片制作中发挥了作用,譬如扑翼飞机[15]和猎杀镖[16]的设计均模拟昆虫的形态。这与作品的部分主题不谋而合。《沙丘》本就是一个生态寓言,香料就是西方人争夺的原油。赫伯特还让西方文明与原始文化进行碰撞,并肯定后者:“优雅来自城市,智慧来自沙漠。”电影中特地安插了一个给棕榈树浇水的情节;而为了表现对自然的敬畏,沙虫(夏胡鲁[17])则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自然的化身或代言人。影片中的三次沙虫遭遇层层递进,突出了作品的这一主题。第一次,巨大的香料机车瞬间陷入流沙,是人造物在自然面前的不堪一击;第二次,凯恩斯召来沙虫与敌人同归于尽,是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第三次,沙虫与保罗的“对视”,则再度强化了前一点并映照一种自然与人类的联结,充满了反思意味。此外,电影不仅令我们在沙虫面前感到震颤,还让我们凝视沙漠中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命——一只老鼠,充分体现了自然万物各行其道的原理。
在沙丘绵延、黄沙满天和天地玄黄的壮丽景象之中,我们感受到维伦纽瓦对《阿拉伯的劳伦斯》最热忱的爱,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了影像的优越性——在最不现实的现实场景里,我们仿佛也呼吸着干燥的风,同满目的金黄色融为一体。
W:WIRED,D:Denis Villeneuve
W:让我们从头说起。看起来《沙丘》是你长期以来的心血之作。这个项目是如何启动的?
D:是的,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读过原著。《沙丘》第一部是一个宏大且充满力量的冒险故事,讲述了一个小男孩发现一个新世界的故事。与此同时,它的智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环境和宗教的角度来看,它与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密切相关。这些年来,它一直陪伴着我,萦绕着我。所以,当人们问:“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会说:“《沙丘》。”事情发生在传奇影业获得版权的时候。我们见了面,45秒内就达成了协议。我想这么做。他们想和我一起做。我们对这部电影有着同样的激情和愿景。实现这一点需要很长时间,但一旦我准备好了,项目的进展就非常快。一切都有条不紊。
W:《银翼杀手2049》和《沙丘》都是雄心勃勃的作品。尤其是《沙丘》,它的体量一度让人觉得无法拍摄。你做这件事有受到过反对吗?
D:人生短暂!我们一定要去做不可能的事。这就是艺术的美。我试着把自己推向极限。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解决这个问题了,但没错,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你知道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吗?就是能够达到我十几岁时的激情和想象力。取悦那个少年是非常困难的(笑)。我周围的人从一开始就非常热情,但我记得当我和汉斯·季默谈道:“《沙丘》是我最大的梦想之一。这是我很久以来一直想拍的电影。”汉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离太阳这么近是很危险的。
W:这本书是宗教主题和政治主题的寓言。你在改编的时候是否尝试更新它,以便它能像对赫伯特的世界一样适用于我们的世界?
D:好问题。所有的东西——政治主题、宗教主题和环境主题——都必须存在。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持冒险的感觉和史诗般的感觉。我不想让故事的复杂性影响到电影的娱乐价值,电影的力量,电影的情感价值。我想让这部电影很精彩。
W:能否举一个平衡故事主题和讲述方式的例子?
D:我刚开始和埃里克·罗斯合作时,他说:“在改编过程中,我们应该提前准备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说:“女人。”在书中,杰西卡夫人,保罗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一个触发故事的角色。保罗·厄崔迪是主角,而与之非常接近的便是杰西卡。引导他,帮助他。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是在这两个主要角色的基础上设计的。这将是我把《沙丘》带入21世纪的最佳视角。你需要确保性别之间的声音是平等的。
W:此外,书中的男性行星学家列特·凯恩斯现在由黑人女演员莎伦·邓肯-布鲁斯特饰演。
D:我已经有了三个强大的女性角色:杰西卡夫人、圣母(夏洛特·兰普林)和契尼(赞达亚)。但我觉得我需要更多。所以和乔·斯派茨一起,我们决定对某个角色做些改变。而这成功了。我的意思是,我认为如果这本书是在今天写的,弗兰克·赫伯特自己也会想到这一点。这非常接近这本书的精神。当然,当你要改编成电影时,你需要做决定,但这些决定必须扎根于原著。把凯恩斯塑造成女人的想法非常合理而且并没有改变这本书的本质。
W:那对于哈克南男爵的描述呢?我觉得那个角色有点像漫画中的恶棍。他其实没有胡子,但在书中他被描绘成一个甩胡子的刻板形象。
D:是这样。这本书可能是杰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完美的(笑)。它有一些弱点,这是我可以探索的空间。巴伦就是其中之一。我想确保它不是像你说的,一个漫画形象或一个愚蠢的坏家伙。我希望男爵以他自己的方式具有威胁性,聪明,老练。他对世界的看法很激进,但我们对他印象越深刻、越着迷,他就会越强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非常小心地保留了男爵的本质,但把他带到了21世纪。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斯特兰·斯卡斯加德。斯特兰·斯卡斯加德是一个杰出的人。他眼睛里有智慧,有深度。关于这个角色我们谈了很多。和他一起工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W:你对保罗·厄崔迪的形象有什么改变吗?在书中,他几乎太完美了。
D:保罗·厄崔迪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中长大。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但重要的是,人们认同他,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我不想让保罗·厄崔迪被人看成王子,小屁孩。我想让他感觉真实。在电影中,摄像机就在保罗的肩膀上方。我们跟在他后面,跟他在一起;我们跟随他踏上这段旅程。第一部电影实际上是关于一个男孩失去了对世界的幻想。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受创伤的男孩,被送到一个残酷的新星球,他试图理解发生在他家人身上的事,发生在他人民身上的事,发生在世界上的事,并发现政治是如何腐败的。重要的是要确保我们讲述的是人类的旅程,而不是超级英雄的旅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
W:你喜欢保罗的哪一点?
D:我喜欢保罗·厄崔迪的一点,我深深喜爱他的一点是,他是一个对其他文化有好奇心的人,他是一个有责任的人,并且想要了解别人是如何生活的。这些品质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将帮助他以后适应新的现实。保罗·厄崔迪身上有一种美好的人性,我试图在电影里展现这一点,我认为这是未来的关键。
W:对这本书的批评之一是,他有点像是一个救世主,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像说“我现在来拯救你们了!”
D:他并不愿意这样。他不想,他是被迫的。他陷入了自己无法选择的命运,这引发了某种身份认同危机。他没有选择成为他将要成为的样子。他必须抗争,他必须帮助。这非常具有人性。
W:《沙丘》里有太多标志性的设定——蒸馏服,沙虫。谈谈你对这方面的看法。
D:首先,我需要时间。我和自己一开始就选定的合作伙伴一起去想象和设计这部电影的每一个元素。我建立了一个非常小的团队,我非常喜欢和他们一起工作。其中一位是我的老朋友帕特里斯·维梅特,我多年的艺术指导。在某些方面,我希望电影的设计尽可能接近现实。我们在遥远的未来,但我想要一些非常真实的东西,一些感觉真实的东西,一些人们会从潜意识的角度联系起来的东西,一些感觉熟悉的东西。
W:而且你在真正的沙漠里拍摄。
D:有一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那就是直接拍摄地球上的环境。这颗(现实中的)行星是一颗行星,而那颗(故事里的)行星是一个角色。星球和沙漠是电影的主角。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是真正去那里,去拥抱自然,拥抱自然的力量。这是一件非常令人难忘的事,同时也充满力量。我想用摄像机现场拍摄。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工作室也同意——我们要进入真实的环境。你在电影中看到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因为这是我想要感受到的,这个星球不是地球,而是厄拉科斯。观众会感受到光、风和声音。
W:你花了多长时间拍摄?
D:这是我迄今为止拍摄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忘记时间了,大概是五到六个月吧。一次长途旅行。大部分内景和外景都是在约旦拍摄的。约旦是我一生中去过好几次的国家,那里有我的朋友。我曾在那里拍摄了《焦土之城》。我四处游览,欣赏到许多对我当时的电影并没有帮助的风景,但我记得我曾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拍《沙丘》,我一定会回到这里,因为那些地方非常棒。”
W:你决定把《沙丘》分成两部电影。你有没有想过同时拍摄它们?
D:我一开始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每个人都同意。这本书有很多东西要讲,而这对一部电影来说太多了。或者你可以拍一部五小时的电影,但大家都会讨厌你,因为太长了。所以我们决定把它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的故事能够自圆其说,我觉得是令人满意的。但是为了完成这个故事,还需要拍第二部电影。
W:你写第二部分的剧本了吗?
D:我们是这样做的,我们写了第一个剧本,同时写了第二个剧本的计划。我专注于第一部电影,因为这些电影,当然,是昂贵的。我们觉得最好是先集中精力做好一部电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它,把全部的激情投入进去,然后看看人们的反应。如果成功了,当然还会有第二部。但愿如此。这就是这些大制作的逻辑。
W:让我们回到你十三四岁的时候。当你第一次读《沙丘》的时候,是什么东西触动了你的心呢?
D:当时真正吸引我的是人类与沙漠和环境的关系。弗雷曼人设计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能够在沙漠条件下生存的技术。弗兰克·赫伯特对大自然和植物非常着迷。当时我正在学习科学,对我来说,这种对生活的热爱意味着一切。他对生态系统及其逻辑,以及它的复杂性和美感的描述,都有其精确性和诗意。对我来说,《沙丘》是一种对生态系统和生命的致敬,是献给生态学的书。这是一首关于生命形式的优美的诗,而在当时,它深深地打动了我。
[1] 贝尼·杰瑟里特:芭特勒圣战摧毁所谓的“思考机器”和机器人之后创建的一所古老学府,主要对女性学生进行心智和身体的训练。
[2] 音言:贝尼·杰瑟里特的组合训练手法,可以通过语气语调给对手施加压力,达到完全控制对方的目的。
[3] 弗雷曼人:厄拉科斯当地的自由民族,生活在沙漠中,是禅逊尼流浪者的幸存者。(帝国大词典中称呼他们为“沙漠海盗”。)
[4] 戈姆刺:最霸道的武器,是一根蘸有高浓缩氰化物的毒针。贝尼·杰瑟里特学监用其作为代替死亡的测试,考验人类的意识。
[5] 魁萨茨·哈德拉克:“捷径之法”。贝尼·杰瑟里特在寻求一个基因解决方案:一个男性贝尼·杰瑟里特,他的精神和肉体之能可以穿越时空。对于这个未知的人物,她们称其为“魁萨茨·哈德拉克”。
[6] 李桑·阿尔-盖布:“天外之音”。在弗雷曼人的救世主传说中,这是一个来自外世界的先知。有时候被称为“给水者”。
[7] 圣战:宗教圣战;狂热宗教徒发起的圣战。
[8] 门泰特:帝国等级制度的一个等级。他们受到专门的训练,在逻辑推理运算上拥有极高的能力。也被称为“人机”。
[9] 芭特勒圣战:人类向计算机、思维机器、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发起的圣战,战争爆发于公会前纪元201年,结束于公会纪元108年。圣战的一条主要戒律如今仍记载于《奥天圣经》中:“汝等不得创造像人一样思维的机器。”
[10] 厄拉科斯:沙丘星。老人星系的第三行星。
[11] 美琅脂:“香料精华”,是厄拉科斯独有的作物。香料主要以其抗衰作用闻名于世。当小量食用时,会轻度成瘾,如果一个标准体重七十公斤的人每天摄入两克以上,就会重度成瘾。穆阿迪布称香料是自己预见能力的关键所在。公会宇航员也有类似的陈述。香料在帝国市场的价格非常昂贵,10克能卖到62万宇宙索。
[12] 宇航公会:大联合协定这个政治三足鼎的一足。在芭特勒圣战后,公会创建了第二所身体-意志训练学校(贝尼·杰瑟里特)。宇航公会垄断了太空旅行、货运交通,以及星际银行业务,所以帝国公历又被称为宇航公历。
[13] 伊巴德之眼:因大量食用美琅脂而产生的特征效应,人的眼白和眼球都会变成深蓝色(表示对香料高度成瘾)。
[14] 巴厘琴:一种九弦乐器,由奇特拉琴演变而来。以秋夕星的音阶调制,通过拨动琴弦弹奏。是宫廷乐手最喜欢的乐器。
[15] 扑翼飞机:也作“扑翼机”,一种模仿鸟类飞行,靠拍击双翼控制飞行的飞行器。
[16] 猎杀镖:一种浮空金属制飞镖武器,由人近程控制,是一种常见的暗杀工具。
[17] 夏胡鲁:厄拉科斯的沙虫。又称“沙漠老人”“永恒老父”“沙漠老爷爷”。如果用特别的语调读出“夏胡鲁”这个词,或用黑体字书写时,它指的是弗雷曼人信奉的土地神。沙虫可以长到非常大(有人在沙漠深处见过长达四百多米的沙虫),而且寿命极长,除非被同类吞噬,或被水淹死(对沙虫来说,水是剧毒之物)。厄拉科斯的香料多数是沙虫活动的产物。
注:2022.03.04,又更新了一些内容!
《沙丘》是一部美学风格独特、高超,通过细节交代设定并串联起故事情节及角色的影片。我准备在这里做一个全面的拉片分析。既然是以赏析电影为目的,就没有太多涉及《沙丘》原著的概念介绍、解析,对这方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知乎搜索相关回答,已经有很好的答案了。
如果没看过影片,不建议阅读此文,以免减少了看电影的乐趣。可以收藏了以后再看。工作量比较大,我只能一段一段地更新内容,争取尽快全部完成。希望大家谅解!
影片第一帧是一句slogan:梦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信息。此句格言出自凯恩斯博士。在出厂标之前先出slogan的做法在好莱坞电影里相当少见,表明了影片有很强的作者属性。此外,也意味着此次对《沙丘》的改编,梦境/预言是导演维伦纽瓦选择的切入点。
第一个镜头,用契尼的画外音引出沙漠星球厄拉科斯,交代背景。配合着汉斯·季默的配乐,一种宏大悠远之感油然而生。
维伦纽瓦在影片中采用了低饱和度的画面风格,甚至用有些模糊、做旧的画面,来呈现出沙丘星球沙尘笼罩的感觉。这与当下好莱坞大片高饱和度色彩纷繁的美学取向截然不同。对比下面这张来自《失控玩家》的剧照,就能看出,其色彩绚丽光鲜(因为游戏主题的故事),但光影层次较为单薄,看久了感觉比较乏味。
哈克南家族出场。注意野兽拉班身上的这根鞭子,它暗示着哈克南家族对弗雷曼人的残酷统治与压迫。
这种古典主义绘画般的构图、光影,是我喜欢维伦纽瓦的重要原因!因为左边人物的存在,右边庞然大物般的香料采集车才更显突出,特别是人物拿着的发光法杖。这种画面,是有故事性的画面。它甚至不依赖于电影整体的叙事,在单独一帧内就呈现出了自己的故事情境。
弗雷曼人埋伏在沙子中,突然出现袭击哈克南人。这就是雷托公爵后来说的“沙漠的力量”。弗雷曼人在沙丘系列中有着重要地位,他们的故事也打破了一些观众认为影片依然是“白人至上”态度的理解——后来弗雷曼人称霸了整个沙丘宇宙。
故事基本背景和铺垫完成,2分32秒片名出现。DUNE四个字母分别向四面开口,这甚至可以让我们联想到原作里雷托二世的“黄金之路”。
男主角保罗登场,一开始就是其梦境。
梦境中的画面大多是模糊的逆光镜头,契尼的形象往往并不清晰。这也说明梦境是不连贯和准确的,它可能是多个时间多个事件的混杂或叠加。
卡拉丹是厄崔迪家族的母星,云下的闪电说明这个星球有大量降水。这是一颗“水之星球”。
保罗与母亲共进早餐,母亲让他练习“音控力”(以前我就叫它魔音)。镜头掠过公爵家的室内,这个斗牛的雕塑多次出现,还有一个巨大的牛头挂在门框上。这是保罗祖父的故事,他因斗牛受重伤而死。雕像也可以看做是一个象征:厄崔迪家族即将面对哈克南家族(凶猛的公牛)攻击,并受到毁灭性打击。
契尼这个角色在保罗的梦境中出场,这让我联想到了《星球大战》中卢克第一次看到莱阿公主全息影像的场景:一个完美的神秘少女形象,是主角产生离开家乡,走入未知世界,进行冒险的主要动力。这个少女形象,也是美好和未来的象征。
香料的镜头出现。香料既对应着现实中的石油(极其珍贵的战略资源),又对应着毒品(能产生幻觉和依赖性,长期服用严重损害身体),单独说一方面都是不确切的。
画外音解释香料对宇航的价值,画面切到了巨型母舰和“小型”登陆飞船。这也算是一种“相似性剪辑”,只不过是以内容的关联性而不是画面的相似性来把画面剪辑到一起。注意小飞船与母舰的比例,导演在影片中经常以三个物体相互作为的参照物,来突出人在巨大沉默之物面前的渺小,以及沙丘世界之宏大。反观《环太平洋2》《变形金刚》之类的片子,仅以高楼大厦或人类作为巨型机器人的参照物,这种两两对照,导致观众很容易在视觉疲劳后丧失对尺度的把握。
皇帝的传令官乘“小飞船”降落卡拉丹星。飞船与周围的山脉森林形成强烈对比,但色调又是基本统一的,不会过于突兀。这个镜头犹如一幅赛博朋克绘画! 让我联想到波兰画家Jakub Różalski的作品——他的1920系列,就是将巨大的机器人置于上世纪20年代的日常场景中,产生奇异的美感和强烈对比。
这些应该是皇帝指派的宇航员/领航员,沙丘世界中的宇航员有极高的地位,因为只有他们(宇航员公会)能驾驶飞船在宇宙间穿梭。因为长期服用香料,书里和1984年大卫·林奇版的电影都把他们描绘成了已经变异的非人形生物。这个镜头中的服装设计风格,有一点点《异形》美术指导HR·吉格尔的影子。
厄崔迪家族的门泰特杜菲,门泰特就是人形计算机,因为巴特勒圣战,人类抛弃了人工智能,转而发展人自身的能力。即使你不了解这些背景,把杜菲当做一个有特异功能的角色,其实也不影响对整个电影的理解。
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法西斯美学,宏大整齐——厄崔迪家族的军服看起来确实有点二战中德国军服的感觉。但维伦纽瓦之前的作品并不总是贯穿着这种美学风格,甚至《银翼杀手2049》也更多是废土美学而不是所谓“法西斯美学”(这个词语就有待商榷)。在《沙丘》中,运用这种美学风格,显然是它与原著及影片的调性最为符合。想想《星球大战》也是如此,这也是宏大架构的太空歌剧常用的美学风格,包括《星际迷航》这样不以战争和权力斗争为主要内容的科幻片也是如此。
邓肯登场,保罗告诉他,自己梦到了邓肯找到弗雷曼人,但也梦到了他的死亡。注意最后一张里的小虫子(生命如蝼蚁,勇气当永存!)。这个画面会在后面的影片中出现!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叙事手段,它简化了故事情节,不叙述前因后果,省略中间过程,只用意象化的镜头来串联情节!但同时,也对观众有了很高要求,提高了观影门槛——我也是在第二次观影中才意识到这种呼应。此外,邓肯这个角色一登场,就被保罗预示了其死亡,这也是很不寻常的手法。因为在原著小说中,邓肯这个角色,会不断被复活,被改造,然后不断死亡!死亡、勇气、忠诚,都可以看做这个角色的关键词。
保罗来到祖父坟前,与父亲讨论责任与义务的问题。这里,导演已经明确给观众提出了主人公面临的问题:他不想成为大家希望他成为的人——父亲期待他成为家族的领袖,母亲想把他培养成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寻求的天选之子……但因为第一部的篇幅和情节,影片没有能力给出保罗自己的梦想,以致这个主角一路拧巴地走下去,直到接受命运(其实也没有)。主角塑造的单薄,主要还是受限于原著及影片的容量。
保罗与哥尼练习对战一场戏,主要交代了护盾的功能和弱点。没有交代巴特勒圣战作为背景,观众确实容易不理解,为什么在一个宇航时代,人们仍然用原始的冷兵器战斗。从导演的风格看,感觉他是想尽量减少陈述式的直白的介绍,代之以画面的沉浸感,让你体会而不是理解这个沙丘世界!就像后来保罗梦境中詹米(与保罗决斗被杀死的弗雷曼人) 的一句台词:The mystery of life isn't a problem to solve, but a reality to experience.(生命的奥秘并不在于解决问题,而是体验现实)
画面转到哈克南主星杰第。飞船下降的一个过场镜头,都能体现维伦纽瓦的美学风格:极简、对称、物体的空间对比!
哈克南男爵出场,他坐在雾气笼罩的罩子里,用手摩挲着光头,这个画面明显在致敬科波拉的经典电影《现代启示录》中马龙·白兰度饰演的科茨上校。 他们的共同之处应该是极致的疯狂!
我们来看这组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考察保罗的镜头,非常典型地展现了维伦纽瓦控制节奏和气氛的大师级水准!首先是环境空镜头,以下雨的地面作为背景,镜头仅仅停留在一小块地面上,故意让观众去想象外面整个环境;接着是保罗母亲杰西卡跪在那里等待姐妹会圣母的降临,表现出她对姐妹会圣母的敬畏,强调姐妹会的力量;再下一个镜头转到外景,飞船在巨大的风雨中降落,整个飞船被风雨和树木遮住,仅有灯光,充满神秘气息和威严感。镜头转回杰西卡,从全景变成近景,以手部的动作更确切地表现其不安感。在几次气氛烘托之后,推出姐妹会登陆的镜头,以大远景而不是普通的中景进行表现,左边基本空白,画面以全黑为主,只有飞船的灯光打出姐妹会成员轮廓,形成强烈的压抑感和惊悚气氛!
本想详细分析一下这场戏,但导演已经做了非常棒的分享!建议大家一定要看看这段视频。(豆瓣很难直接传视频,只能放链接了)
甜茶在这段戏中的表演也非常值得称赞:他不仅需要做出极端痛苦的表情,而且情绪一直在变化——从刚进门时不知所以的高傲,到被圣母以魔音命令之后的错愕,接着是不情愿的服从。在不断感受痛苦之后,他看到了幻象,并从内心战胜了恐惧,眼神变得犀利坚定,从而在气场上与圣母有了此消彼长的改变,从茫然的被测试者变成了无惧的保罗!当强悍的女声吟唱响起,保罗顽强地直视圣母时,我不由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震撼感!这种体验,我只在极少数几部影片的经典段落中感受到过:比如《指环王》第二部结尾,洛汉国王与阿拉贡望向东方,看到甘道夫率领洛汉骑兵对兽人军队发起冲锋!阳光刺眼,童声吟唱优美而又热血。当杰西卡再次走进门时,保罗傲然站立,面对坐着的圣母,这与之前圣母坐着,保罗被命令跪下的情景形成明显的对比。
在1984年大卫·林奇版的《沙丘》中,这段只是过场戏,没有维伦纽瓦这样强烈的风格性。这段戏的情节其实非常简单,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戏剧性。但维伦纽瓦强化了它,赋予其令人难忘的特质。难怪导演自己都认为这是其得意之笔呢!
有不少观众觉得本片叙事节奏慢、故事单薄。这里面,有个对电影叙事的理解问题:大部分观众,习惯了好莱坞商业大片式讲故事的模式,即将情节前因后果,角色的目的、驱动力,人物关系,正反派的理念以及冲突核心等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直接用对话或画外音讲出来。观众看电影时,基本不需要自己来理解、分析,这样才能跟得上如今越来越快速的情节和镜头。这种电影的故事复杂性,完全是外在的,是情节点的众多转折让观众产生故事丰富的感觉——比如一部商业动作片,交代角色复仇,可能会先让角色去找一个人,弄清真相,再找人获得武器,接着第一次尝试复仇失败,损失了朋友,再次筹划,又去找到一个帮手,先打败反派的一个帮手,最后打败大反派。这种曲折的情节(Twisted Plots)并没有增加电影的厚度和艺术性,仅仅是在增加观众的“游戏时间”而已。很多艺术电影的叙事需要观众参与,而不仅仅是观赏。这对观众就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会使一些观众产生“累心”的感觉。同时,商业大片里的情节往往是线性的,因果关系直接而简单。艺术电影里有很多看似和主线故事无关的情节,角色的某个行为也并不一定与故事的结果有关。
我们以厄崔迪家族离开卡拉丹星球一段为例,说明维伦纽瓦是怎样进行叙事的,看他的镜头当中,包含着哪些细节和信息。这段戏仅仅只有1分钟左右,它隐含传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厄崔迪家族将放弃卡拉丹母星,全部迁移到厄拉科斯星去!然而,这段戏没有一句台词交代,它是怎样展现这个关键信息的呢?
第一组镜头,保罗蹲下,用手折下一只小花。镜头转到全景,厄崔迪家族的巨型舰队从海底升起。这就传递出了保罗即将离开成长的星球,以此作为告别的情绪。
当然,仅仅一两个镜头是不足以让观众确认这样的信息的。于是第二组镜头转到内景,先是祖先画像被打包的特写,然后是众人忙碌搬家的全景。导演生怕不够清晰,又切入一个雷托公爵抚摸杰西卡肩头,杰西卡伸手与之接触的镜头。这个镜头其实非常重要,它表现了雷托公爵理解杰西卡的感觉,知道她的不舍,因此加以安慰,杰西卡的动作则表明“虽然不舍,但明白这一步是必须走的”!接着,导演再次切到牛头被打包的特写。祖先画像、图腾等都已经装箱,这显然不是只率领一支军队出发去厄拉科斯的状态,而是举家前往,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这组镜头,从特写转到全景,再接近景,又转特写,仅仅10秒钟左右,却交代得既全面又细致,足见导演功力!
镜头转回保罗,他在往回走,背后是升起的舰队,同样是一种告别的状态。最后一组镜头,是保罗把手伸入水中。雷托公爵之前已经明确说过,厄崔迪家族在卡拉丹,靠的是空气和水的力量。水象征着家族的力量来源,这个镜头正表明了保罗与“水之星球”卡拉丹告别,也与曾经的厄崔迪家族(包括他自己)告别。同时,不要忘记,后面保罗有一个几乎相同的动作,是在厄拉科斯伸手触摸沙子的镜头。这种对应性镜头,在维伦纽瓦的《沙丘》中多次出现,是一种能令镜头信息量倍增,串联起前后情节的极佳手段。
下面这组镜头,是描写厄崔迪家族来到厄拉科斯星的场面。这本来跟前面保罗等人告别卡拉丹星一样,也是过场戏,普通导演几个镜头就交代了,但维伦纽瓦却对其大肆进行渲染。这似乎是牛蛙导演的一个特色:以缚虎之力描写一个过场场面,以此构造环境,渲染气氛。比如《降临》中,第一个令人兴奋的场景,就是地球人进入外星飞船的一段,在情节和故事层面,它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多,但当我们看到飞船里的失重状态、奇怪的凸凹墙壁,以及把地球科学家和七肢桶隔开的屏障等等,会有一种神秘又真切的体验。对全片而言,相当重要。《边境杀手》中车队接人一段也是如此,15分钟左右的戏,大部分镜头都在交代车队的进程、美墨边境的状态,几乎没有情节的发展变化,却透出一种紧张感,让你非常期待及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而到了实际交火的场面,几分钟就干脆利落地拍完了。这种以大量镜头展现过场场面,积蓄情绪的手法,非常独特。
极简化的构图,黑白的对比,这种宏大的太空场面颇像《2001太空漫游》。
接着镜头上移,出现厄拉科斯星。这里的处理手法与一般太空类科幻电影正好相反:大部分科幻片中,都是以飞船向下降落的视角构图。维伦纽瓦使用了飞船向上着陆的视角,巨大的星球充满画面上方,带有一种压迫感,这可以看做一种暗示:对厄拉科斯星来说,厄崔迪家族只是外来者,他们既不是来征服,也不是像回家。背后潜藏着各种危险。
这个飞船降落的画面非常像《降落》的场景,甚至充满了某种宗教性。
同样具有宗教味道的画面。这个大远景的俯视镜头中,弗雷曼人如蚂蚁般聚集着,等待着。他们既显得弱小无助,仿佛谦卑地在等待新的统治者,其实又展现了某种力量。
以弗雷曼人视角交代飞船降落。
这种简单整齐,同时带有巨大与渺小的构图,在《银翼杀手2049》里也非常多见。
镜头给到飞船室内,保罗仿佛孤单地处在黑暗中,人物的紧张和对新世界的期待不言而喻。
军官命令打开护盾,保罗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凸显出一种紧张感。保罗在其中也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紧张之中,杰西卡握住了雷托公爵的手。雷托则望向杰西卡,以示安慰。
音乐激昂起来!飞船大门打开,厄拉科斯刺眼的阳光随着开门的动作一点点照进来,角色从上到下,犹如沐浴着阳光的洗礼,黑暗逐渐退去。保罗眯着眼的动作一下告诉我们,这个沙丘世界非同寻常!雷托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再次表现出他的紧张,以及对儿子的关切。
剪影般的镜头,有型有款,以背影的角度拍摄,充满力量感!
紧接着,一个低角度镜头,风沙慢慢渗入,弥漫了飞船的通道。这种“随风潜入,润物无声”的细腻镜头,也是维伦纽瓦的独特之处。
这组镜头,从情节上看,不过是“飞船舱门打开,众人走下船舱”而已。放在剧本中,两三行字,毫不起眼。但在导演的镜头处理,加上汉斯·季默大气昂然的配乐,竟也产生出“走入新世界”的壮阔之感,我在影院中看得热血沸腾。如果是《星战》这类大片,一定要大量新世界的奇异场景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吧。
保罗等人乘坐扑翼机的一组镜头,构图完美,充满技术美感!扑翼机的设计既有实用的质感又充满想象力,堪称近年来科幻电影中设计最成功的载具了!这组镜头同样让我联想到了《现代启示录》。大家可以看下图。
可能有人会说,有直升机编队镜头的电影很多,比如《黑鹰坠落》等等,你为什么偏说这段像《现代启示录》呢?我们知道,本片里至少有两个地方是非常明确地致敬了《现代启示录》,一个是上文提到的哈克南男爵出场摩挲光头的场景,另一个后面会提到,就是哈克南男爵在特殊液体中排出毒素的画面。维伦纽瓦导演为何在本片中一再致敬《现代启示录》?因为《沙丘》这个故事,本质上与《现代启示录》的来源——康拉德的小说《黑暗的心》——有极大关联!《黑暗之心》描写一家英国贸易公司委托小说中的“我”,到非洲丛林寻找该公司失踪的贸易代表库尔茨,后来终于发现这个人已经变疯并很快死去。作者借寻找的经历,描写了殖民者在非洲大陆的感受。黑暗之心表面上指非洲大陆的腹地,同时也比喻了在这片土地上受到腐蚀的人心的黑暗。
你看,把非洲丛林换成沙丘世界,把非洲人替换成弗雷曼人,某种角度上,《沙丘》跟《现代启示录》很接近,也是一个《黑暗之心》的故事!小说中的主人公,就是《沙丘》中的保罗,只不过他的寻找之旅,是验证魁萨茨·哈德拉克和李桑·阿尔-盖布这两个称号!厄拉科斯星,不也像“黑暗之心”一样,改变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们吗?在扑翼机上,保罗和母亲杰西卡的一段对话就很有意味,保罗说姐妹会在厄拉科斯人的头脑中“植入迷信”,这正是他对“天选之子”身份的质疑和抗拒。这种反思与自我质疑,也正是小说《黑暗之心》的独特魅力所在。
厄崔迪家族来到厄拉科斯的都城。我们看到,中心建筑的这座府邸,造型非常像《银翼杀手》中泰勒公司总部!都是类似金字塔式的大斜面建筑。鉴于导演刚拍过《银翼杀手2049》,可以说这是真爱了。
我们会发现,《沙丘》除了像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也就是《王子复仇记》,其实也融合了莎翁其他经典悲剧的成分,比如与《麦克白》的联系:麦克白与国王邓肯的关系,在《沙丘》中正好掉过来了——帕迪沙皇帝沙达姆四世陷害自己下属的厄崔迪家族,同样也是为了追求权力;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有点像三女巫,只不过预言的是保罗的命运而不是雷托公爵的;班柯家族大概可以对应着本片中的邓肯、杜菲、哥尼等人;《麦克白》中复仇的麦克达夫自然是与保罗相对应……这种对应当然没有那么严谨,但《沙丘》中确实时时透露出一种莎士比亚悲剧式的气息,它包括了这样一些主题——
主人公面对大时代变迁以及权力交替带来的动荡和杀戮,充满无力感;
不顾一切与命运斗争,却恰恰陷入安排好的命运;
不断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不断质疑自己与这个世界,始终无法找到安宁;
在人间的权力义务与超越世间的神性之间徘徊;
充满脆弱的自毁气息……
有些观众看完影片,会觉得厄崔迪家族缺乏防备,怎么这样容易就被仇家灭族呢。其实影片交代了很多细节,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首先,在《沙丘》世界里,宇航员/领航员公会掌握了空间跳跃(书中写得比较含糊)的奥秘,其他各大家族乃至皇帝,都没有远程太空航行的能力——这就好比各方势力乃至皇帝都只有近海海军,远航的话,无论贸易还是战争,都需要宇航员公会的帮助和支持。厄崔迪家族搬到厄拉科斯星,就借助了宇航员公会的巨大母舰(见前面的截图)。所以,他们不可能逃走。而“神之手”的存在,有干扰了厄崔迪家族的通讯系统(应该包括探测系统),导致他们无法提前察觉哈克南家族的进攻。
此外,哈克南家族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各种设施和防御系统都有问题。厄崔迪家族无法在短期内构筑好防御体系,但影片已经交代了,雷托公爵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防务。只能说,厄崔迪家族钻进了人家的陷阱,没想到皇帝和哈克南家族携手陷害他们。
这段看似没什么用的插曲其实颇值得玩味。这些枣椰树并非土生土长,乃是外来者,需要大量水才能存活,在厄拉科斯星这种行为自然是非常奢侈的,然而它们同时又是神圣的,是“一个古老的梦”——看明白了吗?这枣椰树,象征的不就是保罗,弗雷曼人的救世主吗!
保罗的脆弱,恰恰是他的力量和潜力所在,这与哈克南家族外在的恐怖邪恶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在《沙丘》系列中,沙虫看似是一种巨大的力量无敌的存在,然而在沙虫背后,实际具有最高控制力的,却是看似弱小的保罗(包括未来保罗的妹妹)。
在这个世界中,小说作者赫伯特其实设置了强与弱的双重意义——厄崔迪家族看似是弱小的,被皇帝和哈克南家族联手毁灭,但这个家族最终统治了整个帝国很多很多年;弗雷曼人看似是弱小的,哈克南家族看不到他们的力量,肆意剥削压迫他们,却没想到,他们能控制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沙虫。同时他们的人数也不是哈克南家族预计的5万左右,而是有上百万!保罗看似是弱小的,他身材瘦弱,战斗技能也不算特别强悍,内心又像哈姆雷特一样充满矛盾纠结,然而内心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顺便说一下,1984年林奇版的《沙丘》中,凯尔·麦克拉克伦(身高1.84米)饰演的保罗,缺少甜茶这种瘦弱的气息,显得比较强壮,所以结尾对决斯汀饰演的Feyd Rautha(哈克南男爵的侄子)时,会给人一种必然胜利的感觉……
(待续)
电影开头是沙丘的背景,沙丘曾经由哈克南人统治。
旁白提到,哈克南人通过出产香料从而变得非常富有,甚至比皇帝还富有。
这里暗示了香料的第一个属性:昂贵。
过去哈克南人和弗雷曼人之间常常发生战争,结果毫不意外,每次都是弗雷曼人输了。
弗雷曼人居住在沙漠边缘,长期以来,他们都被人们所忽视,被认为是落后的野蛮人,实际上他们极其顽强,并且数量众多。
而且弗雷曼人才是真正想要改造沙丘、让沙丘变得更好的人,而哈克南人只不过是惦记着沙丘的香料而已,其它的它们都不在乎。
时间来到现在,皇帝将沙丘分配给了厄崔迪人。
哈克南人离开了沙丘,厄崔迪人取而代之。
表面上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得到沙丘,就意味着得到香料,但有钱是一回事,有没有命花它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哈克南人报复厄崔迪人是早晚的事。
或者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哈克南人已经在厄崔迪人中安插了卧底。
那么问题来了,皇帝为什么要把沙丘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厄崔迪人呢?
原因很简单,皇帝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利用哈克南人除掉厄崔迪人。
但其实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哈克南男爵和雷托都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皇帝很聪明,男爵也不是吃素的,他才不会心甘情愿被皇帝利用。
他知道这是皇帝的阴谋,但他将计就计,他决定先拿下沙丘,再利用香料筹集资金,最后干掉皇帝。
下一个镜头是卡拉丹,厄崔迪人的母星。
保罗和杰西卡在吃早饭,杰西卡说:如果你想要水就命令我给你,用“音控力”。
音控力是贝尼·杰瑟里特,也就是杰西卡和圣母她们的技能之一,可以通过语气语调给对手施加压力,达到完全控制对方的目的。
可能有人会说,音控力有点像原力。
这是因为《星战》就受到了《沙丘》的启发,所以你在看《沙丘》的时候,会发现很多地方都很像《星战》。
(难怪《沙丘》的中国票房也和《星战》那么像)
巧合的是,雷托扮演者奥斯卡·伊萨克演过《星战7、8、9》,而摄影师格雷格·弗莱瑟曾经拍过《侠盗一号》和《曼达洛人》。
随后,保罗开始看沙丘的介绍,这个像投影仪一样的设备叫“胶片书”。
胶片书是50、60年代的科幻小说中很流行的东西,比如《沙丘》和《银河帝国》都有胶片书。
其实胶片书的想法已经有点过时了,但牛蛙没有追求酷炫,而是还原小说,让保罗看胶片书和纸质书,体现了牛蛙的谦虚,以及对作者的尊重。
下一个镜头是宇航公会千里迢迢来给雷托送圣旨。
雷托说:为了这个手续,他们这一趟要花多少钱?
哈瓦特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需要花费146万。
哈瓦特是一名“门泰特”,门泰特是一种职业,他们的能力是计算和推理,他翻白眼就表示他在计算。
哈瓦特的登场,又暗示了《沙丘》宇宙的另一个设定:“芭特勒圣战”之后,帝国严禁制造机器人,所以人们开始训练门泰特,将他们作为机器思维技术的替代品。
男爵也有一个门泰特。
保罗见到了邓肯。
之前杰西卡问保罗昨晚做梦了吗,保罗否认了,然而他却把他的梦境告诉了邓肯,这体现了他和邓肯关系很好。
保罗梦见了契妮,梦见了邓肯和弗雷曼人在一起,还梦见邓肯死了。
这些其实都不是梦,而是未来。
这暗示了钢骨,不是,这暗示了保罗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未来他的能力会变得更强,从而成为先知。
然后保罗说: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沙丘,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在场的话,你就不会死。
这里我就不留悬念了,邓肯战斗的时候,保罗也在场,但邓肯还是死了。
而且那时保罗才发现,邓肯就是为了救他而自愿牺牲了自己。
换言之,他想改变结局,所以决定和邓肯在一起,但正是这一决定,间接导致了邓肯的死。
这说明即便你能预知未来,你也不一定能改变未来,甚至有可能正是你想改变未来的行为,导致了预言成真。
保罗没能阻止邓肯的死,类似的情况后面还会发生,有时候保罗能利用预知未来的能力,让事情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也有的时候不能。
值得一提的是,保罗的梦境中,有一只甲虫。
后来邓肯断后的时候,果然出现了这只甲虫。
这说明此时保罗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他不仅能预知大体的事件,还能预知具体的细节。
《沙丘2》(小说)中,邓肯复活了。
《沙丘3》(小说)中,邓肯又双叒叕死了,并且在《沙丘4》(小说)又双叒叕复活了,而且邓肯是唯一一个《沙丘》六部曲每一部都出现了的角色。
由于《沙丘》(电影)只拍了半部小说,所以邓肯有可能会在《沙丘2》(电影)结尾复活,也有可能要等到《沙丘3》(电影)了。
保罗去见了雷托。
雷托说:我们的家族威胁到了皇帝,所以皇帝命令哈克南人离开,让我们接管沙丘,皇帝是想挑起战争,借此削弱两大家族。
这说明雷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皇帝想要借刀杀人。
正如前面所说,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但雷托知道有诈也没用,他还是必须往火坑里跳,因为接管沙丘还是有机会活下去,而抗旨就是死路一条。
雷托接着说:接管沙丘并不完全是坏事,如果我们探索出沙丘真正的财富,我们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保罗说:靠开采香料,继续压迫弗雷曼人?
雷托说:不,我们要和弗雷曼人结盟,我派邓肯去沙丘,就是为了让他去做这件事。
也就是说,保罗以为雷托说的“沙丘真正的财富”是指香料,但其实雷托指的是弗雷曼人。
这再次体现雷托的智慧,他都还没去沙丘,他还在卡拉丹,就知道弗雷曼人是他们打败哈克南人的关键。
当然,雷托之所以知道弗雷曼人很重要,他聪明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哈瓦特告诉他的,毕竟他相当于是一个人形机器人。
雷托说:我原本是不想继承父业的,我曾经梦想成为一名飞行员。
小说中没有这句话,可能是在调侃《星战》。
保罗见到了哥尼。
哥尼说:不要背对着门坐。
这暗示女洛基和灭霸是认识的,进一步说明《沙丘》和漫威在同一个宇宙。
老版《沙丘》中的哥尼是帕特里克·斯图尔特演的,而《沙丘》和漫威又是同一个宇宙,暗示变种人即将回归。
保罗说:不如我们来唱首歌吧。
小说中,哥尼是一个文艺青年,或者说文艺中年,保罗称呼他为“诗人战士”,他的爱好是吟诗、唱歌、吹巴厘琴,而且他还很爱唱小黄歌。
《沙丘》为数不多的缺点,就是哥尼只唱了一次歌,而且只唱了一句,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在唱歌(刚到沙丘下飞船的时候)。
哥尼开始训练保罗,保罗开启了一个装置,这个装置叫“屏蔽场”。
后来的大战中,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不用枪,因为如果激光枪击中屏蔽场,就会导致核爆。
当然,也有人利用这个特点,故意用枪攻击屏蔽场,从而阻止敌人,比如邓肯就曾这么做。
可能又有人要问了,为什么屏蔽场不能完全防刀?
其实他们有那个技术,让屏蔽场禁止一切物质穿透,但也就意味着会禁止空气穿透,那么使用者就会窒息。
所以屏蔽场只能降低物质进入的速度,并不能完全防刀。
这个穿透速度是可以调节的,秒速6厘米至秒速9厘米不等,我怀疑新海诚看过《沙丘》。
而飞船和星球就不一样了,飞船和星球的屏蔽场就可以调到极低的穿透速度,尽可能提高防御力。
因为即便飞船和星球开启了屏蔽场,里面的人还是可以通过人工生命支持系统进行呼吸。
哥尼说:你以前没见过哈克南人,我见过,哈克南人不是人,他们禽兽不如。
这句话暗示了哥尼的过去。
哥尼的脸上有一道疤,
你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吗?
正是拉班留下的。
MCU中,灭霸杀了毁灭者的家人孩子。
《沙丘》中,拉班杀了哥尼的家人孩子。
MCU中,毁灭者想杀了灭霸报仇,但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因为灭霸被钢铁侠杀了。
《沙丘》中,哥尼想杀了拉班报仇,但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因为拉班被厄崔迪人和弗雷曼人杀了。
《复联3》复联差点被灭霸团灭,《复联4》复联对灭霸展开反击。
《沙丘》厄崔迪人差点被哈克南人团灭,《沙丘2》厄崔迪人将对哈克南人展开反击。
再次说明《沙丘》和漫威在同一个宇宙。
哥尼说:哈克南人掌控香料80年了,那是多大一笔财富!
下面我们就来说说香料到底是什么。
香料能延长寿命,增强人的感知能力,拓展人的意识,还能赋予使用者预知未来的能力。
正是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让领航员找到星球间安全通行的航线,使得星际旅行变得更加安全、准确,没有香料就无法进行星际旅行。
正如前面所说,《沙丘》中是没有机器人的,所以人们只能手动驾驶飞船。
当然,曲率驱动的技术还是有的,去一个星球还是很快的,唯一的缺点是需要人亲自寻找路线。
不过香料也有副作用,就是极易上瘾。
香料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昂贵,而且极其昂贵。
香料是全宇宙最重要、价值最高的商品,由于全宇宙只有沙丘能开采,使得它变得更加昂贵。
一把香料,就可以在杜派尔星球上买到一个家。
通过开采香料,哈克南人每年都能赚100亿。
你可以把香料理解为黄金或者钻石,而且一把黄金(钻石)就能买一套房,而且全宇宙只有地球能开采黄金(钻石),其它星球都没有。
黄金和钻石的特点仅仅是贵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一说到黄金,大家很容易联想到18世纪的淘金热。
淘金热中,那些淘金者们发财了吗?
旧金山的黄金储量并不丰富,而大量涌入的人使当地物价飙升,以及抢劫、偷盗、枪击事件频发,导致大部分人空手而归,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而真正暴富的,是背后操纵淘金者的资本家,以及另辟蹊径卖工装裤、采矿工具的商人。
钻石也是一样的,看过《血钻》的都知道,钻石行业,尤其是血钻,有多黑暗。
每一颗血钻的背后,都是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所以被称为“血钻”。
所以就有了《沙丘》(1965)的香料,以及《银河帝国14:星空暗流》(1952)的蓟荋(一种植物)。
香料和蓟荋都很贵,而且很稀有,全宇宙只有沙丘能开采香料,全宇宙也只有一个星球能种植蓟荋。
《沙丘》引入香料,以及《星空暗流》引入蓟荋,其目的都是借助它们探讨贫富差距和阶级固化。
《沙丘》中,沙丘的本地人,弗雷曼人,并没有因为香料而过上富裕的生活,反而只能住在地下,而哈克南人却通过开采香料而财源滚滚。
《星空暗流》也是一样的,甚至更黑暗,人们被分成三六九等,而且阶级固化极其严重。
那些负责开采和加工蓟荋的工人是社会最底层,只有富豪中的富豪才买得起蓟荋制成的衣服,平均每个星球只有20个人买得起。
这是什么概念?
2021年,马云在全球福布斯富豪榜中排名第25名,也就是说对马云来说都很贵。
因此,谁掌控了香料/蓟荋,就掌控了一切。
哈克南人拥有大量的香料,他们把香料换成钱,过上了骄奢淫逸、酒池肉林的生活。
更黑暗的是,它们用这笔钱来购买武器,用于发起战争,去攻打香料的合法拥有者(厄崔迪人),以及这个星球的本地人(弗雷曼人)。
这不正是《血钻》中的剧情吗?
《血钻》改编自真实故事,电影的原型是非洲的反政府军队开采钻石并将它们非法出售。
他们用卖血钻的钱秘密为暴徒提供活动经费,或为侵略军事力量筹措资金以发动战争。
这在非洲许多国家都发生过,比如安哥拉反政府武装通过出售血钻获得了 37 亿美元。
这种倒卖钻石的方法通常是这些反政府组织的唯一资金来源。
至于开采钻石的工人,都是底层中的底层。
哈克南人卖香料买武器,然后屠杀厄崔迪人和弗雷曼人,和非洲反政府组织卖血钻买武器,然后攻击政府和平民是一样的。
注意,《沙丘》出版于1965年,不是《沙丘》改编自真实故事,而是真实故事改编自《沙丘》,或者说《沙丘》预言了未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作者早就把人性看透了。
表面上是哈克南人掌控了香料,小说的后半部分来了个反转,弗雷曼人也拥有大量的香料。
不同的是,它们没有用香料过上富裕的生活,仍然住在地下。
而大量的香料,则用于贿赂宇航公会。
前面我们说了,领航员必须依靠香料才能进行星际旅行,而且香料极易上瘾,这就是弗雷曼人能成功贿赂他们的原因,设定真的很严谨。
弗雷曼人贿赂宇航公会,目的是保障天上没有卫星,这样就没人能看到弗雷曼人在干什么。
那么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改造沙丘,将沙丘变为一个宜居的星球。
保罗曾经给人们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渔人被淹死了,关于此人,最有意思的是他肩上的伤……
他还还没说完,人们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还有淹死这种死法?
杰西卡说:在我出生的地方,水从天上落下来,汇入大河,流过大地,还有辽阔的海洋,一望无际,看不到海的另一边。
导致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叹息。
他们生活在被沙漠覆盖的星球,他们想象不到竟然有人会被淹死,想象不到什么是下雨。
所以他们决定展开一项宏伟的计划:改造沙丘。
改造沙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需要无数代人的努力。
他们肯定看不到沙丘变得宜居的那一天了,但他们相信,他们的子孙、他们子孙的子孙、他们子孙的子孙的子孙……总有一天能看到。
那时,人们不需要再穿着笨重的蒸馏服,不需要住在地下,不需要极端地节约用水,不需要回收死者的水分。
那时,水不再昂贵,他们想喝水的时候就能喝水,想洗澡的时候就能洗澡。
这不正是我们现在过的生活吗?
没错,你所浪费的今天,正是他们苦苦奢望的明天。
你觉得平淡无奇的现在,正是他们做梦都梦不到的生活。
以上就是《沙丘》前15分钟的内容,我们下期继续。
维伦纽瓦的《沙丘》完全可以对标指环王电影第一部。
这是我两次观影后的感受。不仅在于两者均有宏伟史诗之风,与剧情未尽却戛然而止的结尾,也在于这两类作品迎合着同样的受众:如果你在看指环王时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沙丘多半也不会是你的菜。
而不喜欢沙丘电影的人其实不少。这些评论者对影片满怀不解,认为剧情推进缓慢,人物单薄,概念老套,不知吸引力从何而来。我不能说这些指控错误,只能说他们没有进入欣赏该类作品的模式,一种观众与创作者间的契约。
什么叫契约?
可以理解为说书人与听众之间的默契。一个故事以谋杀现场为开头,就会被默认为侦探小说,读者会猜测凶手为谁,琢磨作案手法,关注推理解谜,不会苛求人物塑造的立体性、文学性;而如果开头是人物漫长的内心独白,读者也能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挖掘人性矛盾与内心冲突的严肃作品,会期待人物的转变,而不会关注各类技术问题上的细枝末节。
而如果读者没有足够的阅读经验,不了解这种默契,就会产生怪异的后果。比如,假设有人只看过侦探小说,并以侦探小说的契约阅读《哈姆雷特》。他会根据“最像凶手之人必非真凶”的原则,首先排除叔父杀人的可能,然后在登场众人中苦苦寻找谁是杀手。读完全书后,他显然会认为这是一本绝世烂作:剧情故弄玄虚,关键推理靠机械降鬼,凶手身份极度直白到侮辱读者智商的程度,充斥着大量信息量为零的人物独白,对剧情推进一点作用也没有,侦探行动更是拖沓低效,让人抓狂。
这恰恰也是发生在《沙丘》乃至《指环王》观众中的事,许多观众其实在以一般好莱坞商业片的协议要求这两部电影:要有帅哥美女,要有轻松搞笑的桥段,要有绚丽视效,要有多次反转,要有一个惨痛失败与绝地反击时刻,更要有让人一刻也不会无聊的“节奏”。这些有些能被满足,有些则不行,后者成为了观众眼中的缺点。
我不能否认这些指控不对,但实际上,这些“缺点”是权衡之后的产物,它们的牺牲是在为更核心的元素让道。
什么是一个故事的核心元素?
并没有标准答案。但《安德的游戏》的作者斯科特曾提出过名为MICE函数的理论,或能为我们提供参考。他认为故事包括四种类型:环境类(milieu)、思想类(idea)、人物类(character)、事件类(event)。每种类型都对其中一个元素有所侧重。
环境类包括游记、异域历险与历史小说,着重展现自然与文化环境,如《格列佛游记》;
思想类聚焦问题解决,如各类侦探小说;
人物类强调人物本身的改变,事件类则关注个体与外部事件的关系。
看到这里,我们会发现有趣的现象:
好莱坞的流水剧本更关注人物与事件,而科幻与奇幻则侧重环境与思想。
前者以人为中心,强调人性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如《阿甘正传》中美国梦能让智力残障者发家致富,主人公弧光的完成承载了作品全部的光辉;
后者则有去人类中心化的趋势,如经典科幻短篇《冰冷的方程式》讨论的是严酷环境下的伦理,人物不过是表述概念的工具,没有,也不需要人格塑造。因为真正的主人公是科幻假设或科学概念,而非用于演示概念的人物。这也是为什么高晓松评价刘慈欣的《三体》“人物非常强壮”,被作者当场否认:在刘慈欣看来,他的人物只是工具与符号,并不够格成为全书的主角——全书真正的主人公是“环境”与“思想”,是以“三体问题”为代表的科幻理论与自然之谜,是人类在短暂存在中对无垠宇宙奥秘的惊鸿一瞥。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沙丘》与《指环王》与人们预期的电影有所差异:它们都同为聚焦于环境的作品,是对现实以外“第二世界”的创造,主角严格意义上不是某个人类,而是他们所在的虚构世界与历史。而为了展示奇景的宏伟神秘,甚至需要刻意削弱人物的复杂性,防止后者喧宾夺主。也正是为此,我们在两部作品中看到了大量对虚构世界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描绘:卡拉丹海洋中升起的宏伟飞船与安度因河两侧的双王巨像,弗雷人朴实无华的持械决斗与霍比特人琐碎漫长的夏日宴会,这些部分观众看来的无聊、冗余、离题之物恰恰是这一类型的核心元素。而与之相对,许多大众喜闻乐见的人物与戏剧元素则受到了相应削弱。如果不能认同环境类虚构故事的契约,那观看这两部电影的体验一定相当痛苦。
我想,归根结底,这种观感的差异反映的是奇幻与科幻的小众属性:其实本没有那么多人真正关注虚构世界。
多数人不会看科幻世界,不关心雨果奖、星云奖评选,更不会想阅读几个世纪前的科幻著作。科幻的虚假繁荣事实上只是好莱坞的繁荣:融合视觉奇观与一套操纵观众注意曲线的剧本创作理论,卡梅隆、卢卡斯、诺兰,这些优秀导演将小众文化以一种高度友好的方式呈现给普罗大众,让《阿凡达》、《星球大战》、《星际穿越》等科幻大片走进大众视野。
但一旦略微偏离好莱坞流水剧本的套路,这些类型作品才会呈现出科幻本身不友好、乃至高门槛的一面。在这点上,《沙丘》电影比《指环王》走得更远,对一般观众的宜人度更低,甚至也牺牲了不少戏剧性与剧情的完备性。以平实叙述替代片尾常见的、一波三折的情绪反转,使得后半部分的母子逃亡在一些观众看来平淡乏味;叛变行动的精密谋划、古怪杂糅的科技线路、配角的身世背景和心路历程被果断略去,而让位于对广袤星球的描述;主人公形象趋于单纯,趋于典型,去除了好莱坞主角的各类亲民特征。这种牺牲人物复杂度与戏剧性,强化环境的倾向,让一些习惯了好莱坞精密剧本流程,习惯于被节奏和爆点服务的观众有些茫然无措。
而观众如果不清楚这点,可能会将问题归咎于科幻之外的元素,如“王子复仇记”这个故事过于老套。
但老套真的是过错么?
《哈姆雷特》是丹麦王子复仇记,
《赵氏孤儿》是中国王子复仇记,
《基督山伯爵》是爽文王子复仇记,
《狮子王》是动物王子复仇记,
《权力的游戏》也是大尺度王子复仇记,
多一个太空歌剧版的王子复仇要紧么?
这些王子复仇记是否可以视为同一个故事,一生只看一个就够呢?
再仔细想想,你是真的和王子复仇记这个故事过不去么?
未必,可能只是因为你和某个契约不对付,
只是因为你碰巧不是这部作品服务的受众。
作者:丘贝贝Kyubei //www.bilibili.com/read/cv13715227 出处:bilibili
难怪荷兰蜘蛛女能当女主,破片一言难尽
之前抖音各种营销号狂吹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简直是年年有佳片,百年一沙丘的节奏,几乎下大血本搞宣发的基本没好片
前期节奏缓慢男主他妈跟个神经病似的,男主他爹一个公爵跟个政治白痴一样,除了送人头没啥存在感,男主看着20来岁吧,心理年龄感觉只有15岁,铁废物一个,从小学催眠,成功率也就三成,别人都是瞬发,他得预热好几秒,救世主就这水平,还是别救了,早点洗洗睡吧
接着说剧情,一个公爵家的家庭医生是外族人?????他老婆被人抓了,他和敌方接触了,你公爵居然不知道? 自己手下没情报员?自己亲信家属都不保护?斗争一千多年咋活下来的?
再说军事,宇宙侵略级文明!一个家庭医生,干翻了公爵的三个守卫。。。你宇宙飞船都开上了你门口没监控吗?而且一个公爵就三守卫是不是寒酸了点?没有警卫连,好歹整个警卫班啊。一个家庭医生活捉了皇帝之下最有权势的两人之一,接着干死了另一个,编剧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还关掉了屏蔽罩?屏蔽罩开关不在军营里在公爵住宅里?而且士兵睡觉,战争飞船居然无人值守?还特么离一公里那么远?????打特么半天军事指挥官居然还在睡觉?????你他妈怎睡得着的啊!!!!!飞船被毁了你居然拎着刀上去砍?飞船有枪炮,战士耍大刀?对砍时还开屏蔽罩,屏蔽罩还挡不住?古代人都知道脖子要上护甲了,连宇宙飞船屏蔽罩都搞出来了,居然不能给脖子整个锁子甲?还有军队的素质,比小混混强不少,比土匪强不了多少,比解放军,笑死,这个根本比不了
难怪荷兰蜘蛛女能当女主,破片一言难尽
文 | 阑夕
- 我得承认,我是抱着非常低的预期走进电影院看的首映,甚至准备了不少种族类型的地狱笑话(误),没想到却在无意中造成了先抑后扬的戏剧性效果;
-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认为「沙丘」是一部适合所有人——或者说大多数人——的影片,太空歌剧是古典科幻的遗物,在这个被设定培养起来的当代市场,本就不具有普遍性;
- 丹尼斯·维伦纽瓦的镜头美学和汉斯·季默的恢弘配乐是绝对的加分项,哪怕是对剧情有着再多不满,也不会波及到这两处,所以划重点的推荐2D+IMAX,享受视网膜和耳膜的双重高潮吧;
- 在某种程度上,「沙丘」作为电影的好评多少有着「基地」作为美剧的衬托,改编巨匠经典的尝试,就像是在卢浮宫里重塑一件件的顶流艺术品,手抖是不可避免的;
- 「沙丘」当然也手抖了,抖出的最大问题可能在于它在史诗性的复现上做得远远不够,一个强盛家族的几近覆灭被浓缩到了不超过百人场面的短暂打斗里,委实失之宏大与悲情;
- 没办法,导演就不是彼得·杰克逊那一卦的,使用Instagram式的滤镜缓慢托起一个世界的浮现,才是「银翼杀手2049」和「降临」先例在前的演示,「沙丘」没有辜负「既是导演里最懂摄影的,也摄影师里最会拍电影的」这个标签;
- 据说乔治·R·R·马丁在写「冰与火之歌」之前就受到过「沙丘」的微妙影响,而史塔克家族和厄崔迪家族的悲剧开篇也在结构上高度相似,只是一个以西方主义的都铎王朝为蓝本,一个投射了殖民主义的阿拉伯半岛;
- 万物源于MIUI,不对,是「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是一部值得反复推荐的老电影,其立意——那种糅合了傲慢和敬畏的扭曲视角——太能代表一代代西方知识分子对于所谓蛮族的想象了,充满着自以为是的文化挪用;
- 落难王子以武德赢取蛮族尊敬并率领臣服大军反叛帝国残酷统治的设计也是同样属于优越感作祟的产物,在哥伦布开创的世界观里,就不存在别人可能根本就不想被打扰这个选项,更不愿意扮演自我感动的垫脚石;
- 演示完毕;
- 之所以「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因为古典创作是不追求所谓的代入感的,戏剧表演对于舞台上下的身份强调是贯穿始终的,沉浸式的电影播放反而破坏了传统体验,于是撕裂了两个代际的需求;
- 这也是对旧日文学作品打差评的理由里满是「三观不正」「为渣男洗地」「这不就是一群绿茶婊么」的原因,在服务于代入感的创作方式哺育出的新型消费者眼中,一千个哈姆雷特式的理解是不被允许的,像是打分这种定性手段才是通用的交流语言;
- 所以真正取悦自己的观影姿势是跳出那些刻板的解读——我刚才只是为了证明我也办得到而已——重新把自己当作——实际上也确实是——坐在舞台下方的一个观众,赏旌旗猎猎,品天下汹汹,让时代的归时代,把情感还给自己;
- 「沙丘」的电影叙事至少保持了流畅性,在以宇宙为尺度的架构里,宫廷权谋的发展空间大了许多,感官效果也在高度贴合原著小说的基础上有了长足回报,无论是工业机械的颗粒细节,还是沙虫支配的星球生态,都认真得无可挑剔;
- 王子依然必须是吹弹可破的俊美白男,但蛮族的「公主」却可以是棕黑皮肤的混血卷发女,这本来是我备好的地狱笑话之一,不过演员们的演技确实在线,在很大程度上撑起了片子里的角色魅力,连张震都去当反骨仔了,都坐下吧;
- 尽管全片节奏是偏慢的,不过并不显得拖沓,没有塞入过剩的多余动作,是长达155分钟的篇幅里很难得的要素,每个角色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没有对观众的线性观看路径造成顿挫;
- 但凡换个导演,一定都会对杰森·莫玛舍身保护王子和公爵夫人逃走的关门情节安排上慢镜头,或是让王子最后和弗雷曼战士决斗时出现第一次杀人的心理斗争,这种给观众划重点的技巧,丹尼斯·维伦纽瓦是绝对不会做的;
- 这让「沙丘」在平铺直叙的白描手法里显得足够果断,没有驻足停留的余地,就像哈克南家族的攻击来得也是让人猝不及防,厄崔迪家族最后血脉的逃亡也是无权精心规划的,少年的命运之轮一经转动,谁都不知道会将盛怒的风暴刮向何方;
- 正是因为坚韧、勇气、成长、决断这些能力在现实世界里素来稀缺,古往今来的文艺创作才会一遍遍的把它们演绎出来,告诉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那些闪亮发光的看似火焰的东西并不总是滚烫的,而选择一种命运本身,就是对命运的无畏挑战。
- 如果一定要打分的话,我给「沙丘」的这部起源作品的分数是8.5/10;
- 最后,我想对所有纠结诸如「为什么都可以星际航行了还要用冷兵器砍杀」的人分享一副数字名画,虽然「沙丘」原本的设定上就有了解释——覆盖人体的防护装置可以抵挡子弹这类攻击,却对近距离的切割效果有限——但是不妨假装不知道设定,还是来看看这幅名画吧:
汉斯季默小金人+1,维伦纽瓦封神进度+20%,对原作的取舍很合适,甜茶的表现也比想象好,保罗厄崔迪前半段的纤细感和后段的转变都拿捏到位。原著党满意。
观众们在插科打诨的流行商业软科幻喜剧和勉力为之总缺一口气的小成本科幻电影的困境里挣扎多年之后,的确难得地收获了一部科幻史诗。整部电影堪称巨大物恐惧症患者的灾难,无论是太空还是厄拉克斯广袤的沙漠场景,对渺小人类的视觉冲击力很强,营造了一种类似宗教的极其神秘的氛围。对非原著读者的观众来说,适当进行了概念灌输,而这些灌输又不显得赘余。演员搭配其实也蛮香,甜茶的少年感还符合年龄设定,和丽贝卡的母子cp也有些好嗑,另外奥斯卡的肉体也是全片很绝的一个镜头。现在全心期待后续,拜托原人马搞快点。
如果说《边境杀手》是维伦纽瓦誉为好导演的助推器,《降临》是让他成为顶尖导演的证物,《银翼杀手2049》是他进阶为“王”的登基石,那么《沙丘》就是帮他稳住“神”这一称号的光环
😅我知道这个电影很厉害:庞大的世界观、无比用心的服化道,视听盛宴美到失语,演员也都很赞。甚至还有普通话和油纸伞(🥲)……可是,我就是觉得看着很累…很累…150分钟➕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手表,等来最后一句:一切才刚刚开始。不过瘾的慢动作打戏,10000年➕了还在冷兵器搏斗,the one(天选之子)和帝王公爵殖民主义的老套设定,人物形象还没立起来就咔咔死了一堆人…作为一个没有看过书的人只觉得还是一头雾水。电影可能很有高级感,但高潮不够,故事不清,仅有画面,让我很难追下去啊☹️
看到张震出来的时候太激动了,看到他说中文更激动,看到甜茶回答中文更更激动,以至于我完全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_¬)
大家好,我叫蒂莫西.甜茶。身在贵族家,老爸奥斯卡。母亲力量大,杀人靠说话。海王好兄弟,师傅是灭霸。女友赞达亚,绿了蜘蛛侠。世界很复杂,没人说人话。生来责任大,代价祭全家。皇帝人在哪,看我弄死他。
厄拉克斯的崛起,王子的复仇。维伦纽瓦开启了本世纪第三个十年最震撼的科幻系列。三分《降临》三分《星球大战》再加四分《银翼杀手2049》,在融合各种创造力和视觉奇观的基础上,维神又带创造出了新的科幻语法,靠高超的剪辑和音乐设计让作品有了可怕的“通感力”,编织出一个沉浸式的史诗的世界。绝对不要错过IMAX版本!!!
维神让沙丘这颗掩埋了半个世纪的宝石在沙漠中闪耀 他也必将在影史名垂青史 熠熠生辉
其实拍得不像未来,倒是很像过去,遥远的过去。有一万年前那么久远。未来感不多,历史感反而很重。
一定要去电影院看,这样就可以戴着口罩体验身临其境了(。
我常常不理解常人对史诗的定义。
听懂了甜茶的普通话,但是不知道张震说了什么。
我感觉我看了一个两个半小时的预告片
这种片子我们不给高分,还有谁给高分,猫眼淘票票么?全程起范儿,逼格满满。这是一部很独特的科幻大片,即便这样的故事本可以做得特别商业、特别热闹。但维伦纽瓦还是将之纳入个人风格当中,使得影片呈现一种宏大、悲怆、宗教味以及仪式感。尤其是汉斯季默的宏大配乐一路轰鸣,史诗感也就出来了。未必适合所有人,但真的全是我的嗨点,很爽。
顶级视听观影享受,服化道究极用心,细节设计多有惊喜,太空史诗气势磅礴。作为一个宏大作品的开篇确实足够优秀,三个世界被音乐、色彩、质感营造得极好,刻意反高潮的处理也并没有导致全片拖沓无聊。略感遗憾的是,大量口播的背景交代虽用心排布,还是稍显突兀;大光圈梦境有些过量了,观感有些疲惫;另外,几个重要角色在性格厚度上都略有欠缺,以至观众更多的是被世界观架构震撼,而非情感共鸣。可以预期,经此役铺陈完设定,故事更放开手脚后,此系列的下部一定会更牛B。
最多三星,不能再多了。真的只是个开始,几乎没有剧情的电影,每次讲不下去就切到故作高深的话语和梦境。对于原著的文本改编,也没能跳出老白男意yin式的殖民主义思想;相较于《降临》和《银翼杀手2049》,该片的人文思考真的过于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可能由于人文思考是如此简单且可预测,导致宏大的配乐也让我感觉很不搭了。此外,打斗戏真的像过家家,甚至简单到有些好笑。真的只有特效宏大,其他都很廉价,可惜好莱坞最不缺特效好的电影。
威尼斯非竞赛单元全球首映,万众期待的《沙丘》。1.一部各方面都处于高水准的杰作。今夜,漫天黄沙掩过了水城威尼斯。2.维伦纽瓦在封神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仍未抵达属于他的王座。3.汉斯季默放弃诺兰的《信条》选择《沙丘》是明智的。4.《沙丘》的主体取自弗兰克赫伯特的同名原著科幻小说,由维伦纽瓦的个人风格和美学铸就了其内核,好莱坞工业体系构成了其外在。5.维伦纽瓦野心勃勃,沙丘宇宙诞生之时,纽瓦取代库布里克之日。
引用一条外媒口碑:“当下看《沙丘》,就像身处1968年看《2001太空漫游》”
谁懂,全片最有性张力的片段不是保罗与梦中情人蓝眼睛的实打实的接吻,而是与他妈妈在脱衣服时尴尬的眼神相交。
像是用《银翼杀手2049》的方式拍《星球大战》。其实故事主线挺简单明了,世界观架构的巨大信息量被铺陈在极富节奏感的叙事呼吸之中,因此就算对沙丘世界观/故事毫无认知也能轻松沉浸到电影中,两个半小时稍纵即逝。镜头在人物局部特写和大全景之间刻画出了史诗感(值得一提出色的剪辑),很多戏的拍法刻意回避了好莱坞商业大片中一贯的特效冲击和视觉刺激(动作戏的从简、战争戏的省略、甚至空中追逐戏的视角限制),反而通过视听氛围营造去推动叙事、牵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