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值得鼓励,但有差距
难得的片子,值得鼓励,但有差距。
摄影除了有一点小瑕疵以外,基本完美,音乐也还过得去,问题就出在剪辑上。零乱、碎片化。
题材没的说,更手握4000个小时的素材,却没剪出80分钟的好片,实在说不过去。
这不是备了一桌饭来了三桌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是后厨里上等食材海量之下,上桌的却是色香味只尚可的寻常菜肴,这根本就是厨师的问题了。
票房与口碑的前扬后抑,盖因如此吧。
2 ) 《喜马拉雅天梯》:有高山万仞,谁共登梯
某种意义上,纪录片大都是反奇观的。
用日常消解传奇奇观,用普通人消解英雄奇观,用纪实节奏创造反高潮来消解戏剧奇观。
《喜马拉雅天梯》所涉足的西藏,是一片被高度奇观化的土地。
无论是其历史抑或是文化,乃至现在的消费语境下,它都代表着一种远离日常和世俗的文化体验的疆域。
百度贴吧的西藏吧的抬头处,赫然写着“所有的梦想、温暖与勇气都在这里”,百度旅游的拉萨评语,还分明缀着“日光之城拉萨,是多少人心灵的家园”。
雪山、高原、蓝天、星空,一切都因为在西藏,而更增加了奇异的凛然和寓意。
就视觉传播来说,西藏更是一片资源沃土,此处山水天地皆容易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有无数的摄影或摄像、专业或业余的人们来到这里,将星空一瞥或湖水一掬卷入镜头,随后和着心中的激荡与诗意,铺陈为林林总总的旅游网站、摄影论坛、朋友圈、微博上的点击与惊叹。
而《喜马拉雅天梯》却无意为打造西藏奇观添砖加瓦,它分明凝视的是这场高原之梦的圆心,却偏偏正要从高原的最高处,解开那些所谓的情结;偏偏要将俗世情态和脱俗盛景杂糅并蓄,并且平和地加以叙述。
然而也许这才是这千里莽原、万丈高山里,最真实的东西。
《喜马拉雅天梯》记录的是攀登地球上最高的一座山峰的过程,却把镜头聚焦到了那些意图来“创造壮举”“征服自然”“实现自我”的“英雄”以外的地方。《喜马拉雅天梯》对准了拉萨的一所培养登山向导和助手的学校,以及学校里的这一群,最平凡也最非凡的登山人。
攀登喜马拉雅对这些人而言,是工作、是生活,也有期待、也有忍耐,而唯独没有那么多如梦似幻的光晕。在这些人身上,科学、宗教、民族、世俗生活像四色地图一样奇异和谐地混搭着:他们有着基本的科学特别是医学知识,他们的信仰虔诚,他们的语言与文化都保留着藏族的习俗,他们却也用手机、刷微博、打游戏、吃零食。
于是镜头几乎化成了两极,极冷峻的山,极普通的人。
喜马拉雅冷峻的风流云散之下的冰与雪之路,和喜马拉雅攀登者们粗糙的手、骨节膨大的脚、蓬乱的头发和发黄的牙齿,极其强烈地在影片中反复地碰撞。而碰撞又岂止于人与自然之间,向导和顾客们的登山也不可同日而语,记得里面有位大约是登山学校的领导对向导们说:“你们要把他们像孩子一样的保护上去,再孩子一样地带下来”。向导们在完成工作,而顾客们在完成体验,但各自的目的之下,某种征服与挑战的期盼和野望,却又在这种流水化工业化的“时尚”中始终萦绕不去。
于是从观影来看,这部片子总是在一些令人期待波澜壮阔的时候却往往只给你出镜的某知名品牌牛肉面,而在以为只有登山枯燥寂寥的艰苦和重复时,又能听见某位片中人哼起了古老的歌谣,或者画面中记录着谁在皑皑雪地之上,虔诚地叩下三个长头,向心中信仰致以膜拜顶礼。
就像是篇末的那个不动声色的镜头,同一画面里的两拨人,一边是朝着雪山肃然而礼、一边身着婚纱婀娜而笑,大概就是导演的理解和答案。
最后还想说的是,影片中有一个竖直仰拍向上攀爬的镜头真是太喜欢,尤其是冰块被攀登者所著鞋具脚底的防滑刺凿落,纷纷漫漫地坠落在镜头上,最终累着叠着地模糊了画面视线,实在妙不可言。
3 ) 登山是要拿出死亡的觉悟的
《喜马拉雅天梯》展现的只是无边美景和艰苦条件,登山的种种风险以及至今留在山上的100多具地标性遗体全部被忽略。
他们不会告诉你2013登山季因为天伦天的一名队员脑水肿,在8000+海拔救援,导致摄影暂停,多人放弃登顶,而获救者感谢的却不是救他的人;而2014年拍摄期间天伦天的团队登顶5人,滑坠死亡一人,又补上了2013年的名额。
整个2013登山季光南坡近700人登顶,占南坡总人数67%,9人死亡,死者里有人连名字都没留下来。2012年排队登顶的时候4人因等待时间过长被冻死,至于最悲惨的1996年,连登顶/死亡数据都无法精确,最保守的数字是98登顶,15人死亡。
所以登珠峰不是玩笑,而不论成功与否,没人记得。
4 ) 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前段时间蓝火户外的朋友来北京,约了一起去看班夫山地电影节。一天的观看下来,喜欢上了山地电影,又在网上找了类似的短片来看,依然震撼。感谢朋友给我一个机会了解户外运动,知道山地电影。
刚好也是活动当天关注的公众号推出活动观影户外纪录片《喜马拉雅天梯》,很幸运拿到两张票,找电影排期有点儿小波折,这电影的确小众了点儿,影院排期不多。 找了个上午场,一个小放映厅只坐了四成左右吧。
我没去过西藏,也没有啥雪山情节,本人不是驴友,也不是业余的登山爱好者。只是喜欢看纪录片的普通人。觉得纪录片就是给你个机会看别人到那些你不曾去过的地方,做你想象中的事,带你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片子看似没什么主题,但里面信息量还是挺大的,培养向导的登山学校,海拔最高的寺庙上绒布寺,以及登顶前要做的准备工作,在各个海拔点扎营的过程等等,分了几条线来讲,有点儿杂,材料组织还是有点儿散乱。
里面贯穿了始终的是藏文化,最开始说挂上好多经幡,随身带着加持过的护身哈达,还有祈福等等,这是西藏特有的,那份虔诚,在结尾登顶的索多在雪山顶跪拜中都有所体现。
先说说爬山的客户这条看似主线吧,从5100米海拔的大本营出发,到6500米海拔的前进营地,再到7000米的北拗,一个客户登顶珠峰的背后向导们要提前做的准备工作很多。而登顶之后喊的最多的是一句“赶快拍照”。有点儿冷幽默的感觉,但同时也有点儿无奈。寺里的僧人说了圣山很神圣,其实不希望太多人来打扰的,而这些有钱的客户,在山地向导的充足准备之后,8个小时登顶,也不过就为了晒个朋友圈。
里面还有一条线是讲山地学校的,原来还有这样的学校,想来也是海拔最高的职业学校吧。里面分配次的学员成长的点滴片中也有表现,期待着登顶的机会,编着辫子的索多,还早几期毕业的格珠,稳重的普布顿珠,这些登山向导的成长每个阶段其实都有代表,在展示给你看。
天梯背后的故事很多,我们看到的只是皮毛,出电影院的时候,同来的小伙伴说,这影片没啥主题,想看看天梯是怎么搭的,可看到的就是些沿着绳子爬的过程,有点儿小失望。我也觉得片子展示的不全面,但也挺纠结这纪录片拍摄难度本身就很大吧,人爬上去都是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摄影器材啥的弄上去更不容易了。能看到雪山日出已经很震撼了,也许细节的表现只能期待以后科技的提高了。
整个影片的亮点除了雪山特有的风景,观影的时候都不自觉的身子前倾,瞪大眼睛看画面。还有音乐,有比较缓的藏民吟唱,很有代入感,也有看山地电影时听过的很激情的配乐,还是很震撼。
片子里面还有一段世界各国登山大会。有跳舞的俄罗斯姑娘,也有严肃谈论死亡老向导,还穿插了尼泊尔地震遇难的新闻。登山是有生命风险的,死亡不应该发生,向导要像看孩子一样把客户安全带上峰顶,再安全带下来,并不轻松。影片并没有表现遇险的事,感觉风平浪静的就登顶了,可以说说这次拍摄的客户很幸运吧。
要知道登顶不是发张图片那么简单的事儿,对体能信念都是有要求。客户登顶前,玩笑一样尝青稞团子,向导几次强调别吃,似乎被当作儿戏,还是舔了舔。有点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登顶前不能吃没吃过的食物,肠胃有可能会不适应,下山之后再试,没人会拦着。这只是影片里的一个片段,猜测 客户类似的无知举动应该还有不少,只是不便拍摄放映吧。
以前在华夏地理上看过讲高原反映的文章,记得里面说登山高原反应缺氧给大脑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登山者如果自恃自己身体健康就逞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影片里面有一段,客户说看不到路,还执意前行,向导劝阻都无效。当然面对山顶就在眼前,成功近在咫尺,谁都不想要放弃,但量力而行才是大智慧,保命比登顶更重要。
牢记,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5 ) 珠峰向导是怎么炼成的?
(原载蚂蜂窝专栏)
“Wow“,是我每次看见山野极限运动电影时情不自禁的第一反应。无论是大银幕上高速镜头下的荒漠星空,还是笔记本屏幕前与奔跑山羊交叉剪辑的俯冲山地车,甚至只是机载娱乐系统里一点模糊身影隐没于茫茫白色的滑雪者。无论摄制技术是否具有欺骗性,无法展翅的笨拙身躯,总会被镜头里这些克服地心引力的神奇时刻所征服,屡试不爽。然而,“Wow”过不久,我也会迅速被一帧帧璀璨的画面带入审美疲劳状态,旁观他人英武竟能迅速转为催眠药,每每如此。
因此,当即将上映的电影《喜马拉雅天梯》,同样炫耀着自己的技术躯体——首部纪录珠峰攀登全程的4K超高清极限纪实电影、国际知名制作团队Mr. Fantastic担纲音乐制作时,没扫一眼内容简介的我,相信这将又是一部美轮美奂、振聋发聩的户外安魂曲,或者成为又一部拿奖的“班夫电影”(聚焦户外运动题材的加拿大班夫电影节)。至少,在《海洋》之后,中国观众将又一次与这样一部“奇观电影”见面。
这部纪录片整个的画质和配乐,也确实朝着倾听大自然的“班夫电影”而去。却在开始不久就迅速让我大吃一惊,这里面居然在“说人话”,而且还远不只是极限运动电影偶尔拿来装点神秘性的高僧念经。镜头开始注视和跟随“西藏登山学校”的青涩向导,并且在随后的80分钟里,完整记录了他们的日常训练、毕业考核、分批选拔、任务指派……原来,这是一部从未见过的讲述登山向导的纪录片。
很多年来,关于喜马拉雅高峰攀登,我们从先驱者的征服传奇听到了富商们的冒险故事,也有越来越多舍得掏20万人民币考验自己的普通人,加入王石、王秋杨等名人登顶的巅峰行列。偶尔出现关于夏尔巴人和藏人向导的故事,也要么被夸大为健步如飞的人种神话,要么迅速淹没在凯旋后的一场场登山分享会中。即便他们曾闪现于户外纪录片或《垂直极限》这样的惊险剧情片中,也只是用于展现地理属性的民族符号,从没能成为真正的故事主角。
很多旅行,都不是能说走就走的。
要在登山学校呆上四年的学员们,来自珠峰脚下的两个县,他们或许与生俱来有着远高于内地人的肺活量,以适应高原稀薄空气,但对8000米以上的高峰,从来不可能是束手擒来。登山作为团队协作运动,早已不再是不负责任的个人英雄冒险行为,更何况学校的培养目标,是合格的高山向导。为了帮助客户圆征服梦想,他们中很多人只能反复多次停驻在从5200米大本营,到越来越高三级前进营地的雪地里,或许距离8844.43的最终目标仅有触手可及的最后500米,却为了后勤和安全保障,而一直不能登顶。而在每年两次各两个月的登山期中,他们的绝大部分时间,得在客户到达前,完成铺路、固定保护绳、搬运食品和药物等物资、搭建四处大本营等繁琐却重要的工作。除此之外,还从不能遗漏沿途竖起经幡、抓紧时间回家小聚以及到地球上最高寺庙上绒布寺祈祷平安的必要信念程序。
他们是对神山既有敬畏又有窥视欲的孩子。其中一位帅气的向导索多,总舍不得剪去自己“很江湖气”的发髻,却幸运的被分到冲顶队伍中,他倾诉着对峰巅的神往,整个过程也看似无比轻松,却在成功后的下撤过程中,因突发性雪盲,而像撒娇孩子一样抱怨到“下次给我登顶我都不去了!”登顶珠峰者,对于绝大部分成功圆梦的登山者,只是一次即够的甜蜜自虐行为,可对于这些以此为饭碗的向导,却是由不得挑肥拣瘦的日常工作。相信来年,这位小青年,又会在美美的打扮自己一番后,再度上山。
这部纪录片的摄影必定也是很容易让人佩服的工作,三号前进营地以后的过8000米海拔镜头,不再只是超抗冻高级相机和GoPro的画面,而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脚架带上峰顶所获。当然,观影过程中会轻易发觉,这些画面实现不了4K画质,这既是由于恶劣自然条件所致,又是摄影师并无能力登顶所限,让峰顶及登顶者呈现的功臣,同样是两位登山向导。
电影名中的“天梯”一词,来自藏民在岩壁上勾画的白色小梯子,寄望于其能接引世人灵魂通向圣地。却也完整符合着故事题旨,这些年轻的登山向导,不就是实现人们喜马拉雅巅峰之梦的天梯吗?
6 ) 攀登天梯:日常、时尚与道德的悖论
国庆节到了,七天的长假开启,祝愿大家节日快乐。不知道大家会到哪里去玩,除了那些接踵摩肩挤死人的常规景点,有没有一些非常规的新鲜的尝试?
今天想和大家分享即将上映的一部名为《喜马拉雅天梯》的纪录电影。
这部讲述登顶珠峰的影片最近我在蓝色港湾和电影资料馆各看了一次。除了主要的投资人、导演萧寒之外,另外一个署名导演的则是我的朋友梁君健。君健从本科到博士一直在清华大学就读,后来留校任教。两三年前,我们有段时间曾经联袂在国际广播电台参与“环球文化圈”的直播工作,担任评论嘉宾,和主持人阳燕一唱一和。录完节目,我时常搭他的顺风车回小西天。
后来他回校任教,我则因为工作忙碌,不再参与节目录制,大家彼此见面不多,也就在朋友圈偶尔寒暄。在我的印象中,高校老师一般都是“动嘴型”的居多,曾经在朋友圈照片里看到他剃了光头拍片的情形,我也以为是常规的指导学生的实习作业。直到这次大银幕上看到他的名字,似乎一切才恍然过来,由衷地佩服。
推荐《喜马拉雅天梯》,除了有了这层朋友关系,还在于这本就是一部令人看后就会不断“琢磨”的影片。
比方说,在蓝色港湾的映后交流中,有很多请来的影迷本身也是登山爱好者。他们在映后,纷纷表达了诸多自己的激动心情,因为片中所反映的对于人类极限的挑战,他们曾经亲身尝试。
百老汇电影中心的策展经理、我的好朋友杨洋妹子也说,这是她今年看过的最让人动容的影片。若干年前,她也曾经在喜马拉雅脚下、尼泊尔一带诗与远方地流浪了两个月。
但——《喜马拉雅天梯》中一条埋藏的主线,显然不是在呈现这种文艺气息浓郁的心灵放逐,甚至也不是在鼓吹什么跨越极限、挑战自我,而是从另外一个视角,也即是西藏当地人民的视角,来叩问这一越来越成为内地都市新富阶层新潮时尚的攀登行为。
正如片中珠峰北麓上绒布寺里那位老喇嘛的叹息,这是很让我动容的一幕。这位老者面对镜头说,珠峰对于藏人来说是如此的神圣,因为相传藏传佛教的创始人莲花生大师曾经在这里修行,这是洁净的无污染的圣地,本不该被外人打扰,但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都市人心中越来越热衷的新时尚。
那些在交流会上,分享自己当年攀登珠峰经验的朋友,你们是否有意料到,在藏人的心目中,你又为何要从远方来?
我曾在一本时尚杂志的内页看到整版的大幅照片,背景是洁净的雪山,前面则PS上了万科老总王石先生和他的高管团队,西装革履和圣山原始的静谧融合在一起,那显然意味着企业团队攀登人生新高度的宏图伟愿。
登顶珠峰,是如今很多大企业家彰显身体能量和精神世界的绝好途径。但是也许,从藏人看来,你们也无意中惊扰了圣山的宁静。你们是成功的企业大亨,也是不受欢迎的文化闯入者。
在诸如王石先生登顶珠峰的真实照片中,个人英雄主义被有意无限地放大,观者只看见山和人。人的能量和山的神圣,互为指认。
但《喜马拉雅天梯》当中实际在无意地消灭着一个关于超级英雄的神话:没有藏族登山学校那些高山向导的无畏付出,没有资本的力量和物质的保障,人类单靠个体力量其实根本征服不了珠峰。
可是,诸如王石先生这种成功的背后,藏人登山团队只是被指认为“用钱可以购买”的平等交易,所以在日后的商业宣传中,这些人都被理所应当地遮蔽不见。
成功,最终只属于一个人。
这是我觉得《喜马拉雅天梯》中的非常耐人寻味的角度。
影片中关注的重心,不是从远方来挑战自我的客户,而是为了这些客户而被刻意定向培养出来的藏族高山向导。他们从珠峰脚下的两个县城中被定向选出,经过四年的艰苦训练,具备了辅助商业登山的能力。
镜头关注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对家的思念,对父母子女的眷恋。
登山,对于他们,只是日常的职业,而不是什么神圣的事迹,更不是什么崇高的行为。每一次出发,他们都会经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内心的焦灼。片中专门关注了一个藏族登山青年,他在下撤的过程中经历了雪盲,眼睛受到了损害。在片中,他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对导演说:我真得不想再来这个地方。
而《喜马拉雅天梯》中最为真实的地方,也正是呈现了一种充满矛盾的悖论。珠峰是汉族人力图征服自我的对象,也是藏人反对外人惊扰圣灵的净地;攀登珠峰,对于汉族人来说,是神圣的、时尚的;对于藏族人来说,则是日常的、乏味的。但是即便内心再如何的乏味、无趣,还是要继续去做,因为正如片中登山学校的教练普布顿珠所言:我们要感谢珠峰,它给我们谋生的可能。
想想,这也是蛮悲伤的事情。影片临近结束之处,西藏登山学校又来了今年的一批新生,面对导演的镜头,谈论为何要进入这所学校,他们多是茫然。
也正如普布顿珠,一个以登山为职业的人,一个创造了无氧登顶成功的英雄,他最终让自己的儿子选择了高考,做普通人。
在《喜马拉雅天梯》中,你可以看到用4k摄影机拍摄下来的壮美的风景,也可以看到登山过程中如雕塑般的人体的静美,但打动你的,一定这些值得思考的地方。
导演萧寒和君健,没有回避这些问题,他们选择了一种温和又暗含锋芒的表述方式。
关于攀登珠峰,90年前英国人J.B.L. Noel就拍过一部名为《珠峰史诗》(The Epic of Everest,1924)的作品。标题就是“一部关于英国伟大探险家攀登世界最高峰的史诗”。这部作品去年经BFI修复后,曾经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以现场配乐的形式呈现在中国观众的面前。
这部作品现在看来,当然是20年代欧洲兴起的“山岳电影”的一种纪录片原型。活动影像的保存,让它无疑保有了非凡的人类学价值,同时从另一个侧面,也成为了文化殖民的明证。
这不由地让我想起冯小宁那部《红河谷》讲述的故事。
西藏是我们神圣的领土。那么,我们今天在中国的现实语境中,面对着宗教、族群、价值观、人生的抉择与无奈等种种的矛盾,我们要如何定义《喜马拉雅天梯》的价值?
从当下看,《喜马拉雅天梯》没有以闯入、猎奇而是以日常的视角切入登山队员的生活。它的质朴和简单,让它具备了更深层次的人类学电影的价值。
它纪录了藏族登山青年的简单纯粹,也丝毫没有回避现实问题,它没有把电影拍成一部娱乐化的、仅供消费的时尚大片集合——尽管它的很多镜头确实是非常地富有魅力。
学者保拉.拉宾诺维兹等写过一本纪录电影专著《谁在诠释谁:纪录片的政治学》。我觉得这个标题很有意思,用来对《喜马拉雅天梯》发问尤其的合适:这部电影,到底是谁在诠释谁?
是萧寒和君健这两位汉族导演吗?无疑,它们是影片的掌舵者。但是,这部影片的部分采访者(你能够听到清晰地藏语提问)、摄影指导以及最后扛着摄影机登顶珠峰的,又都是藏族电影人和登山队员。
也就是说,当汉族导演用镜头对准藏族登山队员生活的时候;那些藏族的持摄影机的人,也在用自己的充满主体性的镜头,观察汉族登山客户的一举一动,思考本民族的文化命题。
族群的文化碰撞和议题交流,通过摄影机语言的“相互纪录”保存下来,这是我最为欣赏的创作态度。
这种“相互记录”最终在美学上的呈现,便是摄影机语言是丧失了强势族群的特权,《喜马拉雅天梯》最终成了一部跨文化的思考电影。
以前我们总是说,过去我们的少数民族电影是汉族人拍得少数民族电影;我们后来提议,自己的族群纪录自己的族群。像宁才、哈斯朝鲁、万玛才旦、乔美仁波切……都在践行着自己的民族性的影像实践。
《喜马拉雅天梯》实际上在彰显着另外一种新的可能:并置与对话。
正像影片最后一个场景,汽车来到了美丽的纳木错湖边,在清澈的湖边,藏族人民合并双手崇敬祈福,而在后景处,穿着西式洁白婚纱的汉族同胞正在取景拍摄婚纱大片。这种并置间,蕴含了创作者的态度。
最后,我想说,纪录电影在今天红火的电影市场中生存不易。从上半年的《旋风九日》到最近我们电影资料馆出品的《燃烧的影像》,当中蕴含了大量创作者的心血,然而它们缺乏主流观众的拥护和可资炒作的话题。对于《喜马拉雅天梯》而言也是如此,四年的跟踪拍摄,上千万资金的投入,无疑让它的市场前景充满风险。但我想,只要用心创作和拍摄,就没有遗憾;选择了纪录片这个艰苦行当,你又何尝没有积累更多的人生体味和智慧?
希望感兴趣的朋友,国庆后可以到电影院去支持这部作品。
7 ) 情怀不死,灵魂永生
这次和路伟相约在了《喜马拉雅天梯》的点映场,他刚刚结束了深圳的点映场见面会,风尘仆仆的赶到上海,然后从机场直接到了五角场万达影院。
在青藏高原岩壁上,藏族人会在上面画白色小梯子,称之为“天梯”,在这世界的屋脊上,世人的灵魂可以攀上天梯,进入圣地而获得永生。
很多年前,我和伙伴们驾车翻越过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如果不去登山,这也许是旅行者能到达最高的高度了。在耀眼的日光下,高原上的风依旧泠冽清寒,缺氧让步履异常的沉重,甚至思维也在放慢。我用手指抚摸着标志碑上的数字,让嘴唇触碰这高原上的冻土,听着伙伴们唱着韩红的《天路》,任由眼睛被莫名的湿润。我以为,这也许就是一生能用脚板踏过的最高峰。
一个很多年没有了音讯的朋友,在某一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在珠峰南坡的大本营,等待着向8848进发的那一刻,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很多年。之后,他又音讯全无了,我知道登顶与否对他已经并不重要,在最为紧张、憧憬和焦虑等待的那一刻,他告知了我…
上绒布寺是海拔最高的寺庙,相传莲花生大师曾在此修行。一寺一僧——阿古桑杰是寺中唯一的僧人,珠峰是空行母的化身,他希望人类不打扰她。一个普通的人攀登珠峰,需要两年多的准备,两个月左右的等待,最后在二到三天的气象窗口期内登峰然后迅速回撤,踏上巅峰的时间也许就是那短短的几分钟,但即使这登峰的路上充满着艰辛和危险,仍然有着追求生命极致的人-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攀登。
电影就是如此记录了一群登山的藏族少年向导,他们在冰原上埋设下牵引的绳索,在峭壁上架设起向上攀登的天梯,在登山人的身边背负着氧气瓶,引导着旅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人生的最高峰…
上一次见路伟的时候,在一个小酒馆里,一瓶白酒喝的酣畅淋漓,推杯过盏之间对我说,电影行业的投资,三种电影不投:第一种,动画片不投,他投了《大圣归来》;二、电影纪录片不投,他投了 《喜马拉雅天梯》,现在就第三种文艺片还没投呢。这就是一个电影人的情怀,在娱乐至死的电影日趋工业化的年代,这种内在化,个人化的东西在电影作品里体现其实需要勇气,更需要谙熟电影的艺术,坚持一个有情怀的导演,一方面需要直抒胸臆,挥斥方遒,一方面更需要顾及到电影观众的的解读。但至高至纯的一代电影宗师,便是用炉火纯青的电影语言,细腻表达,引发共鸣,将个人解读创造成为大众情怀。
8 ) 8848上的信仰与冒犯
纪录片上院线,对现在的中国电影来说可算是一件稀罕事。诸如去年的《我就是我》,今年的《味道中国》、《燃烧的影像》等,这寥寥几部有幸出现在院线的纪录片,都很不幸,结局大多是“叫好不叫座”。无论院线还是观众,对纪录片的关注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当《喜马拉雅天梯》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和大多数的你一样,并未将此列入观影计划,然而在看过点映之后,我觉得有必要认真向你推荐一下。
这是一部关于珠峰攀登者故事的纪录片,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大概终其一生都无法领略到珠峰峰顶的那些景象。那么,这部纪录片会满足你关于西藏和珠峰的绝大部分想象:僧侣、庙宇、经幡、雪山、冰川、险途、祈祷、心灵……关于它们的所有标签在镜头下都有反映,加之采用4K高清摄影,在视觉上绝对是一道饕餮大餐。即便是对那些去过西藏登过珠峰的人来说,4K影像的视觉效果上也会给你带来足够多的冲击。
如果仅止于此,那本片至多不过是一部漂亮的风景观光片。Mini曾经赞助过一部有关西藏的纪录片《进藏》,拍的是一群人自驾进藏,旅途中见识各种风土人情,一路艰难吃尽苦头最终抵达,所有人都站在镜头前面哭了,宣称心灵得到某种洗礼或者升华。片子够精致,够漂亮,我却感到一些滑稽,甚至是对当地的某种冒犯。有赖于此,看之前我也有些先入为主地觉得《喜马拉雅天梯》大概也差不多,进藏换成登山而已。
事实证明我错了。导演并没有这么做,他们选择保持克制,风景镜头并不泛滥,并且持续时间也不长,比如很多想要拍照的观众刚刚打开手机相机,画面就已经过去了……说实话,这让我挺意外的,也挺惊喜的。看完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一部挺不一样的纪录片,甚至放在商业院线的语境下来说,它显得有些一反惯常。
这种一反惯常包含着一正一反两个方面。
其一是拍摄对象。本片选择的是群像展现,但却缺少一个拍摄中心,整体显得零散,群像浅尝辄止,个体印象不深,观影时常犯脸盲,不知道谁是谁。从进院线的商业角度考虑,这种做法是有些失当的。它会影响到观影情绪的调动,甚至可能会引发烦闷观感,让人觉得无聊。当然,前期素材因事故无法使用是主因,主创心知肚明,也在想方设法修补,譬如各种绝美风景镜头适时出现,并且41段配乐无一重复,冲淡了这份影响。
其二是主题取向。在我们看来,登山题材是多么的积极向上,随便烹制一下都能出来一锅芳香四溢的心灵鸡汤,更何况还有西藏、宗教、信仰等猛料加持。可影片并没有这样做。这也是我个人觉得《喜马拉雅天梯》这部影片最有意思、最耐人寻味之所在。
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机锋的镜头和素材中,导演小心翼翼地呈现出登山的另一种面貌:信仰与冒犯。
影片有着大量关于藏族宗教的素材,但无论是净化、跪拜、诵经、祈祷,哪怕是世界海拔最高寺庙绒布寺,都少了几分我们印象中的庄严神圣和仪式感,它们都被以一种隐藏在日常生活细节的方式透露出来,对于藏民而言,这种信仰早已沁入日常,与吃饭喝水并无二异。可到了我们这里,却成了时尚和精神寄托。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些“客户”,刚到大本营一下车就忍不住流泪的,身体跟不上却硬撑也想要登顶的,登顶后情不自禁各种感慨的……看起来,似乎登顶珠峰就能找到信仰升华心灵,可实际上彼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赶紧拍照,赶紧拍照”。
这种反高潮的手法,类似的处理影片中还有号几处:绒布寺僧人关于“登圣山变成一种时尚”的无奈感慨,索多成功登顶却抱怨“太累了,以后就算再让我登顶也不想了”,以及结尾藏民祈福和婚纱摄影同置一个镜头,那些孩子们迷茫闪烁的眼神,和那篇“贪心”的作文……它们透露出导演的态度,也让影片变得意味十足。
他们信仰的天梯,成为我们冒犯的助力。
只可惜,这种当地人和闯入者的对比,最终只存留于浅显表面和细枝末节。不过,这也没办法,除了客观受限,毕竟揭开这种冒犯本身也算是一种冒犯,一种对普罗大众的冒犯,于上院线来说,着实不妥。
不管怎样,本片历时四年拍摄,还创下了一连串不明觉厉的“记录”:第一次将飞行器带上海拔6500米进行航拍摄影,第一次在珠峰海拔7000米以上高度进行特殊摄影,第一次将摄影脚架带上8848米的珠峰峰顶……制作自是用心之至诚意十足,并且镜头很多都是超近距离拍摄,整个登山过程的险峻和惊心,珠峰的壮美和威严,在4K影像下身临其境感十足。
10月16日,它就将在院线公映。去看看吧,哪怕你只是看看风景呢,它也不会辜负你的。对了,不要忘记,影片字幕结束后还有一段“小彩蛋”,也是颇有意味。
我想登珠峰
很不错的一个题材,但执行难度颇大,最后的成片差强人意。片子最大的问题或许在于焦点涣散,导演似乎拎不清究竟想表达什么,最后拍了一堆没有太多内在联系的人物群像。登顶的困难其实主要还是靠说,影像本身没有承担起太多表达的功能。4K拍摄的喜马拉雅雪山确实非常漂亮,蛮可惜的。
客户登顶后,向导说快拍,赶紧拍,旁边几个人也拿出手机,拍出来的效果就像在现场一样
摄像机真好,摄像师真厉害,扛着机器边爬山还要边找角度拍摄。8848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顶,“快拍照快拍照”……登顶在有些人看来是时尚是梦想,但在另一些人眼里只不过是维持生计的日常工作。藏人称之为圣山,内地人却只想着征服它。PS.真!的!好!讨!厌!屏!摄!的!人!
说实话看完心情有一点复杂,高山协作队的小伙子们非常值得敬佩,但是"这里有莲花生大师钦命的守护神,还有那么多得道高僧的圣迹,现在登珠峰成了一种时尚,我能说什么呢?"
说是纪录片吧、却没啥内核。应该是部昂贵的广告片!
我并不喜欢这种“去征服”的感觉
任性所以给五颗星
(所以我怎么可能不打五星呢...)最喜欢清影的片子总在别人认为需要煽情的时候逗逼...每次看登顶的时候向导们说赶紧拍照,都会感受到鲍德里亚的恶意...
登顶对游客来说是生命的高潮,但对向导来说只是一次例行的工作。导演自称是想展示奇观与日常、信仰与商业之间的冲撞,但很不幸,他基本上都没表现出来。结果只拍出了个焦点涣散的风光奇观片。主角吊儿郎当,拿什么都无所谓,导致最后他那句点题的“我再也不想登顶了”越听越觉得像在开玩笑。
作为纪录片感觉也并不成功,更不谈作为电影。
其实都有些称不上是纪录片,就是很简单地小小地记录西藏登山学校的日常一隅的缩影。这些作为向导的引路少年,被我们比成是天梯,引领别人的梦想攀上神山。而对于他们自己就是一份不错的工作,要争取被选进登顶队。第一次登顶后会累会疼会苦,叫着下次让我登顶都不登了…这就是他们真实普通生活的缩影。
好单薄的纪录片!着急忙慌赶到影院,全价买了票,然………不好就是不好。
风景真好,风景加分额!!
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壮美的风光,而是导演借绒布寺僧人之口所说的那句:现在爬喜马拉雅成了时尚,我有什么话可说呢
映像最深刻的两句话(大意):绒布寺的师傅说「登喜马拉雅成为了一种时尚,我有什么办法」,登山队指挥对登顶客户说「恭喜登顶,赶紧拍照」。着两句话表明,攀登珠穆朗玛已经归属于时尚圈和旅游圈了。
过完重阳节来看登山_(:3√∠)_。看的还是全景声,非常不错!有几位藏族小鲜肉好帅呀,姑娘好看,孩子也可爱,西藏就是民风淳朴啊!神圣洁白的冰山,纯净湛蓝的天空,拨动心弦的配乐,用心又考验人的极限环境航拍。延时摄影和4K摄影的高画质画面简直美不胜收,赞不绝口!最后的花絮好长……
超五星
导演选取素材的能力十分堪忧,全片几乎没见到明确的主线,像一个拼盘大杂烩,跟看珠峰上的云雾一般云里雾里。一会莫名其妙混入大本营里的外国人,一会聊起上绒布寺的僧人和神山历史,最后的采访就像给登山学校拍宣传片。仅依靠绝美风光和配乐而没有根系,看得出拍摄艰辛,但缺乏好的整合能力就是辜负。
因为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去到世界之巅,所以就看的格外认真。拍摄不易~最后还流下两行激动的泪水